还有,穿越也就穿越了,他小时候为什么不好好练剑?为什么非要觉得炼器好有意思他好想学?要是他能将炼器的时间分给修炼,是不是他现在就不必寄人篱下了?学了也就学了,为什么一个脱凡劫硬是在凡间待了近百年?他为什么不早点想通?就算这一切都没问题,他为什么没事去搞护山大阵?弄的自己不得不跑一趟大光明寺,结果被卷到了这个地方来?

他向来觉得他的人生可谓是一帆风顺,可如今反观,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不如……

……

这不对。

……

秋意泊忽然笑了一笑,看向了船舱之中某个角落,随即又收回了目光,他起身,满堂的物件随着他的动作利落的收拾了起来,材料残渣一律喂万宝炉,工具收归纳戒,黄铜的锅子飞了出来,自动蹲到了万宝炉上,随着清水注入,里头的膏脂融化,眨眼间便是满室飘香。

片得跟蝉翼似地牛羊鹿肉摆了一桌,秋意泊取了个小坛子来,用银勺挑了一勺酒膏出来,擓在了壶中,又用白酒去冲,莹碧的酒在壶中荡漾,又被放在铜炉上慢腾腾地热着,又有一筐子绿叶菜入了炒锅,自动翻炒起来,秋意泊将银勺在锅里晃了一晃,室内就又多了浓郁的酒香。

深夜并无人造访,秋意泊便拿了一卷闲书,一边吃火锅一边看话本子,嗯……这是他在客栈里住的时候顺手叫人去书店扫了货,这不是到现在都没闲心看嘛。

此时正好。

随着桌上的菜色一点点减少,秋意泊也吃饱了,他打了个响指,今日懒得洗澡,清尘术凑合一下算完,人往床上一躺,就着烛光继续看闲书。

不知不觉中,一夜过去,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秋意泊才算是将手中这一册看完,接着掏出了第二册。

“咄咄咄。”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泊师叔,海上有些异状,危师兄请师叔出来看看。”

里头应了一声,随即大门敞开,满屋子的肉汤味儿以及酒气冲得弟子只皱鼻子,“师叔?”

“没事。”秋意泊长发未梳,衣衫未整,懒懒散散地走了出来,外面海风倒也不错,清爽潮湿,不过景色却不太妙了,肉眼可及之处,皆布满了浓郁的雾气,飞舟之外,伸手不见五指,可又隐隐约约有什么巨物在雾气后一闪而逝。

秋意泊走到了飞舟边缘,伸出一手,海风携着雾气在指间穿梭而过,不过几个呼吸便觉得满手都是湿润。

危楼就在飞舟顶层,秋意泊慢吞吞地沿着回廊走了上去,就见危楼眉宇紧锁,望着面前的罗盘不说话。秋意泊上前看了看,问道:“如何了?”

“泊师叔,我们的飞舟已经在此地绕了许久了。”危楼指了指罗盘,代表飞舟的红玉宝珠在罗盘上呈现圆形走势,竟然是在此地不停地打转,只不过这个圆比较大,外面又是一片白雾,众人也看不出来什么。

一般而言,若无人特意操控,飞舟会呈现一条直线飞行。

秋意泊和危楼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外面,秋意泊说:“看来此路是不通了。”

“是。”危楼沉声道:“我已经尝试着换一条路线了,但很显然……我们是被盯上了。”

对方并不愿意放他们走,但为何迟迟不来攻,就已显现出许多问题了。要是盯上他们的是大乘或者渡劫真君,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没命了,而满船的化神修士,寻常合体真君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他们,故而只能换其他方式——就比如那个大蛤蜊精。

秋意泊却觉得没那么复杂,他轻笑着拍了拍危楼的肩头:“说不定不是被人盯上了,而是误入了哪位大妖的领地呢?”

那更可怕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