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首领咳嗽了两声,“行了,你赶紧去忙吧,要不然回头道君追究起来你可不好过。”
秋意泊若有所思,面上不显,他点了点头,当即告辞,看似是往东六宫而去,实则止步于东水台:“师叔。”
“嗯。”离安真君自其中漫步而出,他浑身浴血,神色倦怠,可目光却像是一把刚擦拭过的长剑,清明锐利:“如何了?”
“我已击杀水云、兆天(大衍宗门下)……等十二位。”秋意泊道:“流宵师叔目前在天工坊养伤,她情况不太好,不能再动武。”
“天工坊安全?”离安真君问道。
“有些机缘。”秋意泊颔首,离安真君便道:“那加起来,就已经完成了五分之四了。”
秋意泊有些讶异:“这么多?”
“嗯。”离安真君振袖收剑:“出去后我便要渡劫了。”
以杀赴劫,数度生死,乍然勘破,也算是一桩幸事。
秋意泊听了,其实他内心淡淡的,并不觉得如何为离安真君高兴,但仍旧是说:“恭喜师叔。”
离安真君看了他一眼,秋意泊渡劫期,他刚出来,自然不会和秋意泊计较什么:“其他人可有消息?”
“雨花台、藏经阁两处死了不少。”秋意泊答道:“师叔不必再去,那两处以师叔现在伤势,恐怕有去无回。”
“好。”若能活,离安真君也不愿死。
“师叔去天工坊修养吧,剩下交给我。”秋意泊慢慢地说着:“我已经有了眉目,师叔只管放心。”
离安真君想了想:“也好,我去看顾流宵。”
“好。”秋意泊应了一声,见离安真君背影消失,他神色便逐渐淡了下来,从微笑变得面无表情,最终显露出一股冷锐之意。“宸光。”
“哎?你发现我了?”从阴影处走出来一人,正是宸光真君,他道:“我可不是有意偷听的啊!刚刚回侍卫所听他们说你往东六宫去了,我这才过来的!恰好听见了而已!”
“无妨的,也不是什么秘密。”秋意泊看着他,陡然又扬起了一抹温和的笑意:“你也听见了,是不是应该帮我一帮?”
宸光真君跟见了猫的老鼠一样往后连退三步,一手微抬,似乎要阻拦秋意泊过来一样:“你想干什么?!……关我什么事?!”
“当然关你的事情。”秋意泊微笑道:“我现在还要杀约莫十个外来者,若非死在了雨花台或者藏经阁,那就都在东六宫了,听说东六宫娘娘乃是那位心头所爱,你说我现在该如何呢?”
“那就去东六宫啊!”宸光真君道。
秋意泊嘴唇微动,近乎笑意盎然地看着他:“可我若去了东六宫,东六宫的宫殿我是一定会拆的。”
“你拆啊!关我什么事!”宸光真君谨慎地看着他:“你又不是要拆侍卫营!我有地方住就行了!”
宸光真君说完一顿——不对,侍卫营已经被拆了,还被重建了!
虽然大家还有地方住,但已经不是原来的侍卫营了。
“可我若将东六宫劫掠一空,诸位娘娘都被我残杀殆尽,你以后的日子会很不好过的吧?”秋意泊如同闲聊一样悠然地说:“诸位娘娘若是只道,总要生气的,届时闹得不可开交……你也不想的吧?”
“……”宸光真君一愣,随即跟咬了舌头的猫一样:“……关我屁事!”
他说罢,又是一副认命的表情,道:“算了算了,你就说你想干什么吧!我就是进了贼窝了!你说吧!”
秋意泊笑道:“不难,我早说了,我是劫匪,只谋财不害命……你替我杀了那十几个外来的,再给我飞桓宫五成的财宝,我便不去东六宫了,如何?”
宸光真君眼中变化万千,他一字一顿地道:“你威胁我?”
“这怎么能说是威胁呢……”秋意泊微笑着说:“这叫破财保平安。”
宸光真君沉默了下去,秋意泊顿了一顿,又道:“算了,还是我自己跑这一趟吧……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拆完了东六宫,说不定这宫中就清净了。”
“……你知道了?”宸光真君晦涩地说。
秋意泊一指抵在唇上:“嘘……不要说破,说破就不好玩了。”
“你——!”宸光真君喝道:“秋长生,你不要太过分!”
“我如何过分?”秋意泊道:“我可是为了你好。”
“我从未见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那你现在见到了。”秋意泊眼含怜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今五分之四晗光宫在我手上,宸光,我这般决定,难道不是在为你好吗?”
宸光真君一时语窒,他看着秋意泊,咬牙切齿地说:“为我好?”
“自然。”秋意泊嫣然一笑:“我选了放你一条生路,我对你多好?你为何要生气?”
“你该谢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