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光真君恶声恶气地说:“看什么看,我这个人说到做到!”
“一码归一码。”秋意泊看完一个纳戒就塞一个进袖袋:“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世上怎么有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你真可爱。”
“你就是在骂我蠢对不对?!”
秋意泊抬眼看向他,微笑颔首:“对。”
宸光真君气结,他一把抢过了秋意泊手中的茶壶,秋意泊刚想提醒他一声,奈何茶水已经入喉,宸光真君脸都被烫白了,秋意泊不禁笑道:“茶盏是特制的,可以将水调整到恰好入口的程度。”
秋意泊不是不会泡茶,但这不是出门在外嘛,他泡茶主要是想喝,不是想慢慢等水开了水凉了过茶叶一遍两遍再整个茶沫还得是云状的,他就想水倒进去,开了,茶味出来了,倒进杯子里刚好能喝,但为了喝口水的事情,又是掐诀又是施咒那多麻烦,所以这套茶具其实是法宝。
修士是不怕烫,不是不会烫,不怕烫是因为身体能承受,且某种程度上降低了对温度的感触。猛地一下是会被烫到的,但烫不死,也烫不伤。
任谁想喝个能入口的茶水结果喝了一口刚烧开的开水都不会觉得舒服。
宸光真君面色极其难看,起身就走,秋意泊听之任之,他正打算收起茶具,却见宸光真君又去而复返,沉着脸问他:“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秋意泊悠悠地道:“推测。”
“不必管这个推测到底正不正确,只要它是最合理的,那么它就极有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秋意泊笑道:“至于这晗光宫能保下这么多人到底是因为规则还是因为本身,我赌不起,便不想知道。”
宸光真君脸都绿了,秋意泊看了他一眼:“下次若有人如我一般,你还是不必再现身了。”
“什么意思?”
秋意泊道:“看你神情,就知道结果必然是我推测的二者之一,你若再多说两句,说不定我就后悔了,这样你可就是我的了。”
“……什么叫做我是你的?!你做梦!”宸光真君跳脚。
秋意泊挑眉道:“是不是你心里有数。”
“你——!”
秋意泊言笑晏晏地说:“可还有其他要问?若没有,我便走了。”
“到底谁才是这里的主人?!”宸光真君怒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秋意泊嘴唇微微动了动,“你太可爱。”
“是我蠢才看不出来是吧?”宸光真君骂道。
“差不多。”秋意泊收获了一笔巨额财富,心情甚好:“依我说,既然宫中无人需要资源用以修炼,你又何必时时开启飞花秘境?疏散一些灵气,养一养秘境,待秘境其他地方也长出来了,你再引入一批凡人,垦种买卖,岂不是有趣的多?”
“人活得久了,自然看得明白的东西就多,你这秘境时时开启,进来的还都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此前叫你平安,想是气运罢了。”秋意泊微微侧脸:“当然,是我一家之言,若你不得不开启秘境,那也就无法了,还是老老实实守在你那明光殿,少分神出来作妖,有景岳奇抄在也就够了。”
“你和景岳道君到底是什么关系?!”宸光真君问道。
景岳奇抄是他费尽心思才获得,若不是景岳奇抄当年沉迷藏经阁中典籍,欠了他一个人情,恐怕也不会待在秘境里这么多年,结果秋意泊一来就让景岳奇抄俯首,这算什么?
秋意泊解释道:“景岳奇抄与我同出一门,他是最后一位门主所制法宝,我是现任门主,你说呢?”
宸光真君脸上青青红红,好不精彩。
怪不得!
按照规矩来说景岳奇抄就合该奉秋长生为主!
怪不得秋长生对他看似恭敬,实则却很平平!
宸光真君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不要我?少扯那些赌不起的话,你这人还想着什么赌不起?!”
秋意泊听罢,垂下了眼帘,他看着茶盏中碧绿的茶水,唇角的弧度如同一泓春水:“你是个温柔的人,你这样很好,上天有成人之美,我毁去了未免不美。”
因为他也曾想过,以后在自己的秘境里修一座宫殿来,为亲朋好友留出地方,等大家都年迈了,兴致来了,又或者是刚好凑到了一块,就在他的秘境里小住一段时间,一起吃吃火锅烧烤,打打牌吹吹牛逼,钓鱼养鸟什么的,逍遥自在,怎不快活?
若真遇上了非人力可改之灾,他们在秘境里住在一起,偏安一隅,没有人会死,没有人会再被境界压迫着,大家永远都不分开,永远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这样难道不好吗?
宸光真君目光有些复杂。
秋意泊摆了摆手:“好了,我现在是渡劫期,心境不稳,又正逢宗门大难,你若再挑拨我两句,我担着因果要了你这晗光宫,届时你哭都没地方哭。”
宸光真君听罢转身就走,秋意泊安座闲然:“下次,有缘再会。”
“会个屁!下次我要再放你进来我就是狗!”宸光真君头也不回的怒骂道。
秋意泊轻轻笑了笑,他抬眼看向天空,雪快要停了。
一年之末,总会遇上各种各样的劫难。
但很快便回春回大地。
待他们离去,便是晗光宫回春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