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与扶瑶道君所说的那机缘有关……?
灵鹤真君面上还是笑着的,甚至越发慈蔼了:“晚辈不敢当,原来这就是少宁?一十年弹指一挥间,这么多年来,你师傅可想你想得紧……如此看来,少宁是与我灵鹤门无缘,还是道君调-教有方,才能得此佳徒啊!”
扶瑶道君抬眼看他,杏眼就如同一只看见猎物的猛兽,满是挑衅地光:“师侄就不问一问,少宁得了什么机缘?”
“哦?”灵鹤真君直觉性地拒绝了:“少宁如今已经是露英殿门下,如此隐秘之事,晚辈不太方便听。”
“无妨,总是你灵鹤门送他的机缘,你身为灵鹤门掌门真君,又有什么听不得?”扶瑶道君嗤笑道:“说起调-教弟子,还是你灵鹤门御下有方,我看中的弟子,都能将他骗出客峰,废他修为,我怎敢与你这般的掌门真君相提并论?”
秋意泊垂首不言,站在远处的金虹道君亦是垂首不言,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扶瑶道君恐怕不是专门为了这一份爽快来的,也不是专门为了替秋意泊讨公道来的,这些都只是顺带的,她想要的,是一个对灵鹤门怀恨在心的天骄张少宁。
为什么?
一者之间仇恨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以秋意泊目前的修行速度与地位,日后至少也是真君,若扶瑶道君有心寻人继位,秋意泊可能不适合作为掌门,但做一个长老绝对没有问题。留一个对灵鹤门怀恨在心的长老,灵鹤门与露英殿到底什么有什么仇怨?
灵鹤真君听得此言,眼神微震,他骇然道:“什么?还请恕晚辈直言,少宁一事,必是有心人从中挑拨,试图坏我一宗之间的交情……少宁不过是黄品灵根,晚辈又有什么理由非要废去他的修为呢?”
扶瑶道君嗤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一切都在不言中。
那理由可太多了,比如秋意泊学过灵鹤门的道统,比如灵鹤门就是要恶心扶瑶道君,比如灵鹤门门下有人看不惯秋意泊……这些都是理由。
秋意泊只觉得灵鹤真君没有什么说话的艺术,他应该直接喝问他这个事主,而非一口应下说是有心人从中挑拨,只要应下了,别管是外来的邪修做的,还是灵鹤门中弟子做的,横竖灵鹤门都是御下不严,逃不出这个罪名去。
灵鹤门是当真不如何。
正当此时,有一把沙哑地嗓音道:“……哦?”
一道红影骤然出现在了亭中,毫不客气地占据了扶瑶道君身旁的座位,红影缓缓变得清晰,那是一个相貌极美的修士,带着一些男女莫辨的魅力,他低声问道:“灵鹤,可有此事?”
灵鹤真君一顿:“老、老祖?!”
一瞬间,周围弟子呼啦啦地跪倒了一片,灵鹤门那边是全跪下了,露英殿这里只需拱手行礼就是。扶瑶道君抬眼看他:“呦,舍得从你那乌龟壳里出来了?”
鸣蕴道君神色淡淡的,并不将扶瑶道君的挑衅放在眼中,又问了一遍:“灵鹤,可有此事?”
灵鹤真君咬了咬牙,道:“老祖,此事决计是有贼人从中挑拨!”
鸣蕴道君随口应了一声,就在灵鹤真君眉间松懈下来的时候,一股巨力将他狠狠地击飞了出去,灵鹤真君滚落于亭外,面色苍白,口吐鲜血,仍旧起身跪地行礼:“此事绝非弟子所为,老祖明鉴!”
众弟子噤若寒蝉,堂堂掌门被当众教训,谁敢乱开口?恨不得只当没有自己这个人!
鸣蕴道君随手下了灵鹤真君这么大的脸面,却丝毫不放在心上,看都不看他一眼,沙哑地说:“你御下不严,罚你,理所应当。”
他直视着扶瑶道君,问道:“这样,可够了?你可消气了?”
扶瑶道君眉梢微挑:“有事说事,不必这么恶心我!”
秋意泊、清月等人向后退了一步,几乎都是贴着亭子边缘站着的了,但没办法,只要扶瑶道君或者鸣蕴道君不开口,他们这等随侍的弟子是没办法彻底离开的。
不过这次是秋意泊装出来的,其实他很想听听他们两之间说些什么,透露出的细枝末节也够他推测出一些东西来了。
扶瑶道君深深地看了一眼鸣蕴道君,道:“……罢了,都退下吧。”
清月给了秋意泊一个眼神,两人随即出了亭子,与露英殿其他弟子站到了一处。亭中设了禁制,他们听不见其中在说什么。
秋意泊好整以暇地站着,心中暗道可惜,还与清月真人商议着一会儿客峰怎么安排。忽地,一道道如刀锋利剑的目光吸引了秋意泊与清月真人的注意,两人不禁望去,便见一旁灵鹤门的弟子们纷纷咬牙,不禁怒视秋意泊。
灵鹤真君还站在一旁,面色十分恐怖。
秋意泊收回了目光,只当是没看见,灵鹤真君冷声道:“张少宁,当年果真有人将你骗出客峰,废你修为?”
“不敢欺瞒真君,果真如此。”秋意泊温和地道。
灵鹤真君喝问道:“你可敢发下天道誓言?!”
秋意泊微微一笑:“掌门真君言重了,您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灵鹤真君怒视着他,忽地扑哧一口血喷了出来。
“掌门真君?!”
“掌门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