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妖精被殿里的光吓了一下:“你果然是有本事的……你看,修正道的最后孤零零地死在这里,皮都叫人给扒了,还不如我这样的,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有男人就吃两个,潇洒快活地很!”
“你也不怕有道士来抓你?”秋意泊问道:“听你这口气,也吃了不少人了吧?”
“你不就是来抓我的道士?”男妖精嘟哝了一句,随即又道:“这荒郊野林的,谁来呀!再说了,我可是算好了的,今天要不是饿得慌了,我也不直接把人给吸干呀!那些男人就当是艳遇,睡个美人一个个乐颠颠的就来了,我都吸不完好不好?”
秋意泊轻笑道:“这地方年都没人来了,哪里吸不完了?”
男妖精说:“谁跟你说我专门守在这儿啊?今天是路过,路过!”
“我在春风楼里当头牌,自卖自身,厉害吧!根本就不用我忙前忙后,只消在那儿坐着,那些男人就恨不得跪下来舔我的脚!”
秋意泊:“……”
确实是从未想过的道路,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呢!
“在城里遇到道士的概率不是更大了吗?”秋意泊好奇地说。
男妖精笑嘻嘻地说:“你当谁都与你一样遇到这种事还不错眼的看?哪个道士敢进青楼逛窑子呀?我平时又不出门的喽!”
“再说了,真遇到就遇到呗,打死我算我命数到了,打不死我,我换个地方照样过!就我这般如花的美人,想吃-精气还不简单?”男妖精对着秋意泊眨了眨眼睛:“我可也算是好人呀,我在春风楼一晚上接五个客人,其他被迫来的小姑娘就没客人去糟践她们了,不也很好?”
秋意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好还是不好,要不他去城里开个青楼吧,专门收不走正道的男女妖精,妖精是真的好看,吸精气的甚至可以不要钱,这样嫖客就能低价嫖到漂亮美人,左右都是泄精气的事情,是人是妖那不都是一样的吗?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秋意泊也摸了两个栗子来吃,男妖精的话匣子开了,跟他讲起了青楼见闻,什么某客人爱别人有狐臭,特别爱舔人家胳肢窝;某客人明明喜欢的女的,偏偏喜欢走旱道,还是喜欢姑娘用东西走他的旱道;某客人上了窑子一口气叫四个姑娘但不嫖,叫人拿鞭子抽他屁股……自然也有什么负心人痴情汉。
他说道此处,突然道:“其实这张皮的仇我已经替她报了。”
“嗯?”秋意泊道:“这么快就报了……你认识她?”
“认识呀。”男妖精抬眼看来:“要是不认识她,哪里能追到这里来找到她?”
他忽地嗤笑了一声:“早与她说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痴情汉,还不如跟我在一处,我舍出几十年与她相好有什么难的,大不了等她老死了我再出去睡男人呗!……偏偏她就是信了,说什么打小认识的青梅竹马,为了帮她被家里打断了腿,还不惜名声前程来给她做龟公保护她……这种事情我看得多了!后来她病了,那男人背着她去找了个神医看病,嘿,居然给看好了!我想着人生苦短,也就由得她去了!”
“哪里想到她被那男人三两句骗的带着这些年攒下的银子和他走了,果然……还没五年呢,就被那男人扔进了外面那口枯井里,腿都被打得骨头都冒出来啦……我就是几个月没看她,哪里想到啊!我把他的皮也给剥了,一刀刀把他剐了,我问他,他好不容易得了心爱的女人,怎么才几年就要杀她……你猜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早就后悔为了她跑出来当龟公了!”男妖精癫狂地大笑了起来:“说什么年少冲动,可当了龟公名声早就坏了,想回头也回不了了,这不,好不容易带着她离开了窑子,过起了日子,却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说是不愧是龟公,绿毛顶了满头!她又不能生育了,没几年,他就厌烦了,知道她手里有钱,逼着她给,她不肯,干脆就杀了她……早说了,跟我走,给我当压寨夫人,不就是为她守几十年吗?我也可以啊!她为什么不跟我走啊?!难道是我这副相貌不好看吗?!”
他说到这里,忽然发现这小道长面色不太好,似乎有些冷过头了,他刚想问怎么了,却听他冷淡地说:“我就是那个神医。”
男妖精一顿:“……啊?”
秋意泊就说这事儿怎么越听越耳熟,他还吐了一口血,就为了救那个女人。他记得,是姓楚,闺名叫做英娘的?……男的叫周四。
当时演的是情真意切,他还特意做了一回菩萨,拼着因果把人救回来了,结果可倒好,打断了腿扔井里?那可真是太好了。
要不是周四已经被男妖精给剐了,他都想再剐他一次了。
不,他要把人也打断腿扔进枯井里,让他慢慢等死。
秋意泊心中反复幻想中周四如果被打断腿扔进枯井的场面,又跳到了他被千刀万剐的模样,明明应该是很让人痛快的场面,偏偏他心中一片平静。
他有些不满,可心若枯井,波澜不兴。
男妖精结结巴巴地问道:“是不是我手段太过分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突然有些害怕,眼前这个俊俏斯文的小道士好像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瞧着就叫人心惊胆战,他甚至不敢立刻站起来逃出去。
秋意泊慢条斯理地说:“不,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