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夷光颔首示意知道了,随即催动法宝,一盏灯笼袅袅升起,悬挂在了窗外。

若水阁中众人不禁回首望来,骇然道:“那位道君又点了灯?!”

“竟是如此势在必得吗?!”

泊意秋不禁有了些笑意,奇石道君等人也互相对视了一眼——今日怕是长生要破财了。

前头都是些小钱,这才是大的。

他们本非寂山道界中人,自然不屑与寂山道界中势力纠缠,但这么快就亮了灯,那些势力又岂能善罢干休?这么早亮了灯,怕是其他势力要将这望山石抬到一个天价,才能出了心中那口恶气!

温夷光不怎么参与这些,平素也不爱多想什么势力牵扯,秋意泊说要,他就亮了灯,但他绝非一个蠢人,他注意到了奇石道君等人面面相觑,眼中若有调侃之意,立刻想明白了其中关节,但他却没有觉得对不起秋意泊。

既然决定用,那就用,何必瞻前顾后?

正在此时,忽地房门响了起来,有人道:“晚辈请见道君。”

泊意秋侧脸望去,并未说话,而是在门上又加了一重禁制,谢绝之意显而易见。那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便悻悻离去。温夷光抬眼望向秋意泊,秋意泊解释道:“来求情来了,没什么好见的。”

秋意泊忽地心中一动,扯着温夷光的胳膊将他拉起来往窗边推,“来来来,师兄去放个狠话!”

温夷光:“……为何是我?”

“因为就你是大乘。”泊意秋在一旁回答道。

温夷光一时竟然无言以对,硬生生被秋意泊推到了窗边,若水阁中众真君皆在关注着这天字乙号,见一青衣人出现,本来以为他是道君,但仔细一看却又是大乘境界,当他是弟子——可是看着也不像是位于人下的。

温夷光一脸冷漠,秋意泊在后头捅了捅他的后腰:“说话啊!”

温夷光:“……”

泊意秋提醒道:“放点狠话不会吗?就说‘这望山石今日本座是要定了!诸君若有意,只管放马过来!这点灵石本座还不放在眼中!’。”

温夷光内心是无比拒绝的。为什么要说这种话,说了岂不是在激别人与他们竞价?何必花去这等无谓的灵石?

秋意泊叹气道:“你别管,你只管说就是了!我还能坑害你不成?”

温夷光的目光幽幽,仿佛在说:你坑害我的次数还少吗?

秋意泊:“夷光小徒孙啊,师叔祖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温夷光:“……”

温夷光扬声道:“这望山石今日本座是要定了!诸君若有意,只管放马过来!这点灵石本座还不放在眼中!”

别说,这嚣张至极的话配合他一脸平静冷漠,那等‘我不是针对谁,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的效果简直是出类拔萃。若水阁中一静,随即冷哼嗤笑声顿起,若是道君说这话,他们还有所顾忌,偏偏一个大乘真君来说这话……难道这里大乘真君还少吗?!

忽地对面二楼有一人走到了窗边,那也是一位大乘真君,紫衣金冠,气度非凡,他冷笑道:“道友气概非凡!果然令我等艳羡!既然道友放下话来,我等也不必客气——亮灯!”

红芒一闪,他的窗外也袅袅升起了一盏明灯。

场中窃窃私语不断,剑修沉声道:“地字甲壬,点灯。此物已有两位道友点灯,若水阁规矩,一物若有双灯亮起,价格翻一倍,若两位道友定要相争,便再翻一倍,直到其中之一撤灯为止。撤灯者需缴纳成交价五成的灵石。”

“两位道友若有疑虑,可尽早撤灯,否则便是与我若水阁为敌。”

这灯不是白亮的,只要亮起来,就要付出代价。只有一人也便罢了,两灯互争,为了避免互相抬价,便设了需要缴纳成交价五成灵石规矩。

泊意秋捅了捅温夷光的后腰,低声道:“说:‘可还有道友要亮灯?此前本座点灯,无人相和,实在是无趣得很!’。”

秋意泊补充了一句:“再加一句‘本座初来这寂山道界,还当是什么灵秀宝地,没想到此间修士亦不过尔尔。’。”

温夷光:“……”

凌霄道君忍俊不禁,大笑了起来:“长生,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秋意泊扬眉道:“来都来了,掌门师叔,您说是么?”

“正是!”凌霄道君颔首,与温夷光道:“夷光,你师叔祖既然发了话,便这么办吧!”

秋意泊和泊意秋不约而同地捅了捅温夷光的后腰,温夷光差点给他们两一剑,腰都要被他们两捅青了。

秋意泊:“掌门道君都发话了,徒孙啊,你都不照办?你是不是看不起掌门道君?”

泊意秋:“徒孙啊,别逼我唤我师侄来请你。”

血雾道君看着他们,只觉得有趣,听得此言,不由问道:“长生与长安的师侄是何人?”

孤舟道君淡淡地说:“我。”

血雾道君:“……?”

“可还有道友要亮灯?此前本座点灯,无人相和,实在是无趣得很……”一道沙哑地声音响彻了若水阁:“本座初来这寂山道界,还当是什么灵秀宝地,没想到此间修士亦不过尔尔。”

温夷光说完,突然有了一种想法——要不他当一辈子的大乘真君吧,这个道他是不想修了。

这辈子他都不想再来寂山道界了。

他怎么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要易个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