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急万分,又是寻大夫处理伤口,又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往后再也不要碰那些针线。
如今呢?
她的脸划破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快要浆洗她的脸,他仿佛未曾看到般,连一个眼神也未曾落到她的身上。
柳姨娘宛若浸入万年冰潭之中,全身彻骨凉。
大夫帮苏廷贵处理好伤口的污渍,在地上的一堆瓶瓶罐罐中一番寻找,找到一瓶金疮药,要敷药……
一直旁观事态发展的苏娇娇,此时才回过神来。
她回府,将一切罪责率先推到苏蔓蔓身上,只是为了摆脱嫌疑,顺便让父亲好生教训一下她。
没想到事态的发展脱离了她的掌控。
看见大夫帮父亲处理好伤口,要上金疮药,她神游的魂魄才归位了,“大夫,先给我一瓶金疮药,我给娘敷药止血。”
她的语气,近乎于祈求。
冲着大夫说,眼神却望着苏廷贵。
老大夫拿着手中的药瓶,面露难色,“药箱中,仅有两瓶药,一瓶打翻了,现下仅剩最后一瓶了。”
闻言,所有人都一愣。
苏廷贵的眼神终是落到柳姨娘的脸上,眉头微蹙着。
“老爷……”柳姨娘语带哽咽,浅浅喊一声,一双秋水眸子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往常,凭着她的姿色,配上这一双勾人的眸子,总能让苏廷贵为之心动几分。
她想要什么,他总是想方设法地都给她。
可现在,那样一张血染的脸,配上这一双眼,莫名令人感到莫名的诡异。
苏廷贵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先给老爷上药。”
钱老夫人拦挡在前,厉声道:“处理好老爷的伤口,再给柳姨娘处理。”
她一语落地,没有人反驳。
柳姨娘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与姑母生活了二十几年,她一度以为姑母对她的疼爱情真意切,比她的母亲更甚。
今日,她仿佛第一次真切看到了自己在姑母心目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