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有意在京城经营些许小本生意,然而实非易事,既无人脉,亦无门路,可谓步履维艰,而书院每年皆需缴纳束修,我只得返回家乡,毕竟此处尚有一些亲友,生意稍易开展。”

言及此处,谭二懊悔地垂下了头。

当时……他若是未曾离开便好了,哪怕流落街头行乞……弟弟亦不至于如此!

谭二强忍着将泪水咽下,接着说道:“我返回之后,弟弟不时会寄信来,信笺总是厚厚的一叠,信中所言都是一些开心的事,比如跟我分享他小测有所进步,同窗与他研讨问题之类的琐事,五月田假的时候,他也会匆忙赶回来,即便他待不了几天。”

“后来不知道为何,弟弟的信越来越薄,连今年五月份时都没回家,推脱说书院太忙了……我直觉不对,想着忙完手头的事便动身去京城寻弟弟。”

“谁知道没几天,竟等来了我弟弟的死讯!信中说弟弟是自尽,晚上吊死在树林中,第二天他们发现我弟弟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让我节哀顺变!”

谭二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弟弟深夜独自上吊的画面,心中如被针扎般刺痛。

他的弟弟向来乖巧懂事,且性格阳光开朗。

弟弟曾言,等他做了大官,便会将他接来,给他买大宅子,让他天天躺着,什么都不用干。

弟弟还说,要努力成为一名清正廉洁的好官。

他……他的弟弟断不可能无故轻生!

更为重要的是!

谭二的语气充满愤懑,拳头紧握:“我弟弟离世后,这书院未经我应允,便擅自将他火葬!”

桑知惊讶的挑了挑眉。

多数人皆会觉得入土为安至关重要,不然灵魂恐会不得超生。

书院如此行事……着实有些怪异。

“书院言,之所以如此,是因我路途遥远,一来一回通知于我,待我赶至,尸身恐已腐败,书院并无埋尸之所,他们也无法随意寻个地方将我弟弟掩埋,便将其火葬了。”

“我抵达之时,仅拿到了装有弟弟骨灰的小陶罐!”

谭二双目赤红:“皆是托词!他们定然是心中有鬼!肯定是想要掩盖什么事!否则为何连遗体都不许我见,如此匆忙便将我弟弟焚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