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里的布料都是一大卷一大卷的,用一根长长的木尺量尺寸,要多少量多少。
还分高中低档。
要是用高端布料做一套衣服下来,也要一百多块钱。
通常只有结婚的才会舍得买,再找个老师傅做成衣服,那是相当体面的。
陆野要做窗帘,只挑了最便宜的粗麻布料买了8尺。
想着苏梦瑶特意叮嘱,要一尺纯棉的布料,他便又买了2尺中档的雪花棉布。
老售货员好多都不用剪刀,量好以后,剪个豁口,随手双手用力一撕,又快又准。
再加上一斤新疆棉花。
陆野只买这些东西,就花掉了3块7毛钱。
差不多是他加工8斤芝麻所赚的利润。
不由得让陆野心中暗忖一句:“这钱啊,不管在啥时候,都是好花不好挣。”
陆野正要离开供销社,忽地被一股子肉腥味所吸引。
肚子里没油水,忽一闻到肉味,哪怕它是生的,陆野也不禁翻了一股子馋水。
顺着看去,陆野这才发现,原来是肉摊那边,新搬上来几只退了毛的白条鸡。
有肉卖,供销社里的人,呼啦一下子全都围了过去。
陆野想也没有想,扭头就跑出了供销社,找到外面那票贩子,用十斤粮票换了一张肉票。
正当他拿了票往回返的时候,屋里有些人才反应过来。
有回家取票的,也有跟陆野一样,舍得粮票准备找票贩子换的。
等陆野冲回到肉摊前时,肉摊上正好剩下最后一只。
片刻后,
陆野一手拎着白条鸡,一手拎着布料棉花,兴冲冲走出了供销社。
回到家时,外面的天都已经半黑了。
苏梦瑶正在灶台前蒸馒头,厨房里弥漫着蒸气,热气腾腾的。
房门开着缝隙,蒸汽顺着缝隙往外跑。
陆野推门而入,拎起手中的白条鸡,在苏梦瑶的面前晃了晃。
“鸡!你在哪弄的?”看见这只白条鸡,苏梦瑶的眼睛也瞪大了。
农村里虽然不乏鸡狗,但却是家家户户的宝贝,公社对家庭养鸡鸭,可是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的。
甚至还因此产生了一句俗语:养三只是共产主义,养四只就是资本主义。
最可笑的是,村里要是谁家养了鸡鸭,甚至把鸡鸭的尾巴毛给拔掉了,还美其名曰:割尾巴!
仅养那一两只鸡,也都是留着下蛋,根本就不舍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