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是她亲妈呀,这种时候还计较小心眼儿?
姐夫说:“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你们回去,没必要都在这儿浪费精力,你和二哥都赶下夜班过来,咱们仨现在这个班正好能倒过来。”
我们听从姐夫的安排,就先回家了。
唉,我心里想,我姐快点死了吧。
看那胳膊腿抖的,那么诡异那么邪恶,这次好了也只有更不能自理了,活着有啥意思。
自己的老公女儿,包括我这个妹妹都烦了,赖在这世上,脏兮兮臭烘烘没人愿意伺候,有啥意思。
偏偏我姐还不到死的时候。
我,我姐夫,我二哥仨人轮替着给她陪床。
她醒过来了,可是非常迟钝。
医生说她严重营养不良,需要多补充蛋白质铁质维生素。
姐夫把料理机拿到医院,我从医院旁边市场买了牛肉鸡蛋猪肝菠菜打成泥微波炉加热了喂给她。
勺子递到嘴边她不知道张嘴,得提醒。张嘴了,喂进去不知道咽,就含着,还得提醒。
半碗糊糊得吃半个小时。
剩下的时间,就是躺在床上发呆。
那年夏天真热啊!
是个阳面的房间,病房里还没有空调。
她光着身子,我给她盖一个被单,她还是一身一身的汗,一会儿床单被单就湿了一大片。
我端来一盆一盆的温水,给她擦洗,她还是呆呆的看着不知道哪儿。
我拿个针管,不停的给她喝水,可是她的嘴唇一会儿就干出一圈白膜,然后我就用纱布蘸着水给她擦拭。
她的眼睛一动不动,恍然物外。
我以为她就是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