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快把潮水般的悲痛吞回去,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希望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希望姐姐吉人自有天相!
小洪去把车开过来,我们几个都去了医院。
然后给我二哥也打了电话。
里面一直在急救。
我知道我姐是挺不过去了。
后来大夫出来说还是得去ICU,那里设备齐全。
又去了ICU。
小洪悄悄跟我说:“你不到跟前看看你姐?怕是最后一面了。”
我不去,我害怕那死别,害怕那灵魂即将离开的刹那,也害怕我姐那秋天那枯萎枝头即将坠落的果实般的样子。
ICU的门关上了,大夫让准备住院的东西。
他这让准备东西又使人稍稍心安,我们就商量谁在这里守着。
婷婷说:“爸,咱俩先回去吧,让我小姨在这儿。”
姐夫说:“今晚我在这儿。”
我说:“婷婷你今天不能走,你得跟你爸一起在这儿,我们回去收拾东西。”
然后跟姐夫交待:“有情况马上打电话。”
刚回家一会儿,姐夫电话来了:“你们别准备了,过来看看吧!”
小洪叫上小熊,我们三个一起往医院赶。
姐夫说:“大夫说人已经不行了,他们尽量给拖到明天早上。”
这样挺好,我心里说,然后我们就商量装老衣的事儿。
我二哥表现镇定,给他小姨子打电话,他小姨子最近跟她弟媳妇租了个摊位卖女装呢,又给丧葬人员打电话。
一会儿,姐夫的大嫂二嫂都来了。姐夫的同事,也是我二哥的同事,也都呼啦啦来了。
我们工人村里专业负责丧葬的小孙带着女助理也来了。
大家都等在走廊里,等天明我姐咽气。
终于要结束了,此时我心理建设已经做好,并不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