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庆宫里太子沉得能滴出水来,书房里碎瓷片积了一地,也没人敢进来打扫。
太子心神不宁,说不上来是惊、是怒还是恐慌。
叔公怎么就入狱了,而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不可能,不可能!
叔公是汗阿玛留给他的人,这些年虽被革职却又被起用,就连当初十弟惊马,汗阿玛都没动他。
怎么会?!
太子整个人心惊肉跳,他不敢去相信这个事情。
他坐在书案前,额头渐渐渗出冷汗,汗阿玛到底是对索额图不满,还是对自己不满?
越想他的心越慌,猛地站起身来大步朝门口走去,眼瞧着到了门口,他又生生止住了脚步。
不行,毓庆宫离乾清宫太近了,他整个人都在汗阿玛眼皮子底下,这会子找人来毓庆宫,不亚于火上浇油。
这一刻,多年储君的他心底升起深深的无力感。
为什么,快三十年了,他还是太子?
如果这会皇位上的是他,哪里还用这般憋屈。
直郡王才从宗人府回来,并没有从索额图嘴里拿到多少有用的消息,但这并不重要。
他摸了摸袖子里高士奇的密信,嘴角上扬,骑上马便朝皇宫而去。
乾清宫里,康熙靠在椅子上养神,听见外头传来的脚步声,眼睛都不曾睁开。
“索额图可招供?”
直郡王打了个千,“儿子给汗阿玛请安,索额图对‘议论国事、结党妄行’等事供认不讳,只是……”
“只是什么?”
康熙睁开眼睛,老辣的眼神如同猎鹰看向猎物一般。
“只是索额图拒不承认此事同太子有关,只是儿臣方才收到了检举索额图的密信,还请汗阿玛一览。”
直郡王说完,将密信取出交给了小太监。
康熙展开一看,眉头越发的紧,最后将密信拍在御案上。
“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