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缘故,原来的吏部给事中周书易被调任到工部做侍郎,虽是升职,但却调离了权力中心。
心中有不忿,倒也正常,但出手如此之快,倒是出乎秦铎也的意料。
“好,我知晓了。”秦铎也点点头,“不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还得劳烦监正大人去牢中待上数日,对外做个样子,后续欺君罔上的罪过,我会说服陛下轻罚的。”
秦玄枵坐在龙书案后,只是将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秦铎也身上,没有反驳。
没有反驳,就是默许。
玄衣卫便按照秦铎也所说,将监正带入慎刑司,暂且关押起来。
殿内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的身影。
秦铎也慢慢踱步回到案旁。
忽然一声轻笑,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爱卿好演技。”
秦铎也回:“陛下的演技,也是令臣叹为观止。”
何止叹为观止,简直吓死祖宗了。
秦铎也一回想起方才指尖的触感,便觉得耳垂气得发烫。
做戏是做戏,这做的未免太过于全套了,他都怀疑有一瞬间,这小兔崽子想假戏真做。
毕竟那玩意立起来,可不似作假。
秦铎也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一时想不出。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觉得他和这个崽子有点莫名的默契,方才做戏给监正这事,二人没有提前商议过,全靠一个眼神,两句带有暗指意味的话,秦铎也便明白,二人想到一处去了。
那就是,演一出戏,让监正陷入有可能获救,也有可能被杀头的摇摆不定的吊桥上。
或供出幕后主使,或死。
全在一念之间。
所以秦铎也在和秦玄枵目光相撞的那一瞬间,便明白了。
何等的默契。
与此同时,秦玄枵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但他还有一层不可告人的隐秘心思。
本想借此机会试探,但试探过后,他看着秦铎也疏离的模样,有点不爽。
忽然就知道,还需循序渐进。
那就急不得,不能将人吓跑,那边没了趣味。
“爱卿为何不回来坐着?”秦玄枵饶有兴致地看着秦铎也在殿下慢吞吞地移动。
秦铎也:“……”
他不想去。
不过不去显得他心虚似的!
秦铎也转念一想,他问心无愧,回去坐着又怎么了!
这么想着,他抬腿走上去,咔哒一声,将手中拎着的长刀扔在龙书案上,自顾自坐在坐榻上。
这动作,看得勾弘扬眼皮一跳。
一个就那么施施然将兵器拍到了天子眼前,一个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任由臣子的冒犯之举,宽容的近乎不像是皇帝。
往大了说,这一举动,判个刺杀帝王的罪过可是轻轻松松。
不过两位大人却跟没事人一样。
“不可能只有周书易参与其中。”秦铎也伸手挽起袖口,再次提起朱墨,“一个吏部给事中,何来的那么大能力,威胁到朝臣一家子的性命。”
秦玄枵坐在他身旁,手上握着御笔,手指摩挲笔杆,另一手轻扣桌案,发出两声声响。
有侍者端了玉盘前来,勾弘扬接过,将盘内的茶盏放在了桌案上。
“嗓子哑了,爱卿,喝口茶润润喉。”秦玄枵将一盏茶递过去。
他这一说,秦铎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因为又一次说了太多的话,尾音微微沙哑,于是接过茶,轻抿了一口,眼睛一亮。
“滇南白茶?”秦铎也又饮了一口,“是最新采摘的一批吧,好茶。”
“爱卿喜欢这个?”秦玄枵摩挲笔杆的手一顿。
“滇南白茶茶汤清透,入口甘甜,有花果清香,当然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