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是风尘女子,亦是能为老禅师解忧的灵丹妙药。”
老僧嗤笑一声:“呵...药?老衲此处,最不缺的就是药。”
“非也。这满地红花,甘美香甜,是救苦之药。而奴家所说的,却是救心之药。”
秋盈盈沿着险绝长阶缓缓上前,风姿婀娜。那慧恩却兀自挑灯,手握佛珠,不避不退。她将柔荑搭在老僧肩头,呢喃细语:
“为何奴家能看出那红花之异,又能避过那怪人来到此处。慧恩老禅师,难道您就一点也不好奇么?”
慧恩笑了笑:“在这佛窟的每一个人,老衲都已知悉他们的一切,又何来好奇一说?”
远处隐隐传来人声与嘶吼,秋盈盈分外确信,这所谓佛窟之中已经不剩多少“活人”。在这样的高位,似乎能将一切尽收眼底。
原来方才困住他们的只不过是如同螺纹般的幽邃石阶,石阶两旁种着赤色异花,这才令行于其上的人深陷迷途而不自知。那石阶层层叠叠,攀着这高台与佛像蜿蜒而上,就像是一条游于深渊中的石蟒,妖冶却不见尽头为何。
秋盈盈借着火光细细看去,那盘旋的长阶上正行着些熟面孔,有方才一面之交的云遥僧侣,更有那些避难而来的流民。只是他们都无一例外,早已沦为这巨大佛窟的“傀儡”,此时正嘶吼着爬行于花丛之间。
“那可不一样。”秋盈盈宛然一笑,从他手中接过烛台,轻飘飘落于案前,“老禅师功力高深,这六道苦境更是玄之又玄,奴家佩服。只是奴家起先怎么也想不明白,老禅师在那西州做尽了杀人越货的买卖,怎么还有兴趣在中州做个万人敬仰的得道高僧?不过待看见这洞窟之中的怪人与怪花,奴家可算是明白了。原来老禅师与奴家一样,都是妄想济世救心的医者。”
“毕竟...您千方百计将那些云遥寺的僧民带到这儿,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免受战乱流疫之苦么?”
“哼。”
慧恩凉凉一笑,却骤然发难,铁掌一伸,一把擒住了秋盈盈那纤细而柔嫩的脖颈,枯槁的手掌深陷她颈边细肉,似是要将那脆弱的颈骨捏碎。
“贡高我慢,罪无可恕。”
死亡竟于顷刻之间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