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修士也是憋闷得慌了,见到一名同龄人,心中松了口气,打量了几眼道:
“大致算是消停下来了,我观秦道友十分面生,这是第一次上船帮工吧?”
金一仙点了点头,抹了把汗,却将整张脸涂得黑一条、灰一条,那是灵槎动力炉在焚烧动力源石时沾染的杂质。
“是啊,早知道在这里如此憋闷,还不如去海上猎妖来的痛快!”
青年低低一笑,指点道:
“秦道友是口不应心啊!猎妖能给你如此丰沛的灵石?也就血神宗偶尔雇佣,寻常哪有我等散修的机会?”
二人东一嘴、西一舌头,说起修炼艰难、灵石短缺,也是苦中作乐。
很快,金一仙就从这个名叫薛庭的年轻散修口中套出了血神宗雇人做工的缘由,不由暗暗心惊。
原来,从五六年前开始,血神宗和龙武门就各自积蓄实力,以备未来争端。
其中,龙武门选择大开门庭,赐下成婴功法,招收杰出的散修筑基和散修结丹,吸引门客纷纷来投。
而血神宗则是将数百支猎妖团收入麾下,猎杀陆妖海怪收集精血,辅助门下弟子修炼突破,还经常从九沙岛域之外购买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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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高境妖兽数量毕竟有限,于是血神宗动起了在海外购买修士精血的脑筋。
修士损失精血,对修为和道途影响极大,实际上,大部分修士精血并非主动卖出,而是被人杀死后掠取。
此事并不光彩,因而血神宗并不直接出手,而是间接购买,再运回六沙岛本岛。
见金一仙露出疑惑神情,薛庭嘿嘿一笑,道:
“秦道友是不是觉得血神宗这些个举措有些敷衍,有些掩耳盗铃?”
金一仙挠头道:
“连我们都知道血神宗在收购修士精血,想来龙武门更是清楚,何不以此为由,去东海道盟告他一状?”
“怎么告?告他什么?”
薛庭语气微微嘲讽:
“所有人都知道精血来路不正,并非修士自愿卖出,但动手杀人的不是血神宗,东海道盟又能奈他何?
而且血神宗从不将精血曝光于外,即使有人知道此事,那也只能装聋作哑!”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金一仙肩膀,笑道:
“我拿秦道友当朋友,多说了几句隐秘,要是道友口风不紧,出去肆意张扬,可别怪我们让你待不下去!”
这是胡萝卜加大棒了,金一仙知道薛庭是在拖他下水,于是拍拍胸脯道:
“既然薛道兄如此看重于我,小弟又岂敢出去胡言乱语,断了大家财路,没得成为众矢之的!”
二人说笑起来,片刻之后便登上甲板,纵览海天之色。
金一仙十分清楚,此时船舱中必定堆积了无数存放精血的法器,而且还有血神宗修士守护,不容他人窥视。
他没有放出神识,而是一直保持着炼气中期的修为,稍后便重回底舱。
然而,两日后,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从苦力中传开。
有熟知此方海域的人发现,这艘灵槎并不是驶向血神宗宗门所在的六沙岛,而是往争斗最激烈的一沙岛而去!
一时间,埋怨声大起,散修们手段贫瘠,如何敢插身两家中品宗门的博弈?
船长老顾头暗暗心焦,他当然清楚,就在一日前,有燕信自海面来,飞入船舱后又复离开,然后血神修士便命他将航线转到一沙岛方向。
他不敢不从,但为了日后能驶离一沙岛,还是大胆向血神弟子问了句:
“敢问上修,灵槎靠岸后我等如何应对龙武门盘查?”
谁料血神修士却是冷漠回应:
“我只管灵槎靠岸后付清灵石,至于之后你们如何应对龙武门盘查、在一沙岛活命,却是不关我的事!”
这让老顾头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金一仙在众散修苦力间徘徊一圈,便将情况变化摸了个大概,不由暗自琢磨。
原本一沙岛上有一家下品宗门和数家不入品的小派,即使夹在血神宗和龙武门之间,倒也没被过分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