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经调查,鬼母祠前庙祝时浩在家中暴毙,确系鬼母身边的厕鬼所为。

赵昌英已经彻底生不出反抗之意,在无数次垂死挣扎无果后,供出了几个意想不到的角色。

厕鬼薛奇伟虽为鬼母的鬼仆,但已被牧瞳的雾煞控制,实际上与赵昌英是同伙。

时浩的死便是他所为。

时浩死后,魂魄无踪,只不过是被薛奇伟抓走,交给了牧瞳。

鬼母至今下落无踪,可能也与他有关。

自从元酒到了南江,薛奇伟就没有再露过面,所以他也上了特管局内网的通缉名单。

重伤南江局廖老、杀害彭凤楼的凶手,正是牧瞳。

警方发布了牧瞳的通缉令。

但局里其他人都没有对这份通缉令抱有太大希望。

因为那是个老奸巨猾的怪物,想抓他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披落在大楼顶部直角上。

元酒盘膝坐在供水塔旁边,眯着眼睛看向东方蟹壳青的天空,被橘色的暖光晕染。

她双手搭在膝盖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在她散开的神识笼罩下,能够清晰感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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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办公室内的办公桌上,七八个熬得脸上长胡茬的警员在睡觉。

弘总和郎代守在看押赵昌英的房间门口。

罗幸雪双手戴着手铐,坐在看守室的长凳上,背抵着白色墙面,仰望着气窗口的朦胧白光。

阮彪和吴廉根靠坐在看守室的墙角,一脸颓唐,阖着眼睛,但并未睡去。

昨夜惊醒之后,便没有再睡的章龄知,脖子上还带着颈托,用没受伤的一只手拉着小拖车,从前面刑侦支队的大楼里拉了两桶纯净水,慢吞吞地往专案组办公楼这边走。

周方趴在看守室外面的办公桌上,阖着眼睛,但又长又大的毛尾巴在桌面上扫来扫去,耳朵时不时会立起来一下。

雍长殊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睡相恬静又美好,浓密的眼睫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一小块扇形阴影。

江括和厉予白都没有睡。

这两个人是肝帝,在所有人都睡下后,把资料和笔供等等东西搬到了会议室。

此刻正快速地整理这个半个月来相关文书档案。

元酒缓缓睁开双眼,拿出兜里的手机,看着周云轩刚刚发过来的消息。

夏菁菁最终还是十五分钟前,趁着赖湉湉去洗漱的空隙,跳楼自杀了。

警方已经抵达现场,医院帮忙收殓了尸体。

娇花一般的女孩儿,一生爱美,死的时候却面目全非。

元酒分出一缕神识,停在了办公楼最角落的黑暗房间内。

沉闷的棺椁内,传来微弱缓慢的心跳声。

真正的周云官依旧不人不鬼地沉在防腐的暗红色液体中,对外界无知无觉。

上午九点半,受害者之一的解长仪已出院,从南江市人民医院驱车到了专案组办公点。

解长仪的父母送了很多吃的喝的过来,再三感谢专案组和特管局的工作人员后,带着憔悴的解长仪,准备在乘坐中午十二点十五分的高铁,离开这个对他们而言简直像噩梦一般的地方。

彭凤楼的荣誉葬礼,是下午两点四十分。

专案组的部分警员,特管局的大部分警员,都要出席这次的葬礼。

元酒并不打算去。

一个人坐在一楼台阶上,双手托腮,看着一辆辆商务车从门口开走。

她仰头。

看见了阳光明媚,看了飞鸟翱翔。

看见了风舔动红色的旗。

也看到了尘埃落定。

但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却感受到一丝恻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