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汉?”中年人嗤笑一声,“你见过哪个庄稼汉身上一点泥灰没有的,特别是那个穿西装的,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感觉有些……可怕。”

随从闻言一惊,他从未在中年人这里听到过谁值得如此评价。

而另一边,陈景峰和陈卫东也结束了工作,推着新买的三轮车回到了陈卫东家里。

刘惠芬早已备好饭菜,就等着他们回来,虎子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肉,偷偷伸出的手不知道被刘惠芬用筷子打回来多少次。

“嫂子,虎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以后让他先吃也没什么。”陈景峰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十分感动。

“他就是嘴馋,饿什么饿,要不是你有本事带你哥赚钱,我们哪舍得买这老些肉啊。”

刘惠芬一边说着,一边给两人盛饭,然后往虎子碗里夹了两块肉,就要拉着走。

在陈景峰的再三挽留下,刘惠芬才肯一起上桌吃饭。

酒过三巡,陈卫东也舍得说些关起门来的话,看着陈景峰问道:

“弟啊,哥哥不明白,咱卖给谁不是卖,这人还肯多出一成,咱也不算瞎忙活。”

陈景峰抿了一口酒,笑道:“哥,我问你,我们这些天走了多少村,又用了多少汽水,换了多少粮食?”

“这我哪里记得清哦,我只知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陈卫东连连摇头。

“去了十三个村。”陈景峰自问自答,“那天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一个村不去第二次吗?”

“是啊,那些村民可热情了,咱这汽水完全不够啊。”陈卫东猛拍大腿。

要不是陈景峰不同意,他当即就能叫上几个兄弟,全面铺开战线收粮,赚钱效率起码翻倍。

“这叫饥饿营销,肉再好吃,天天吃也会腻,汽水也是,你以前干这行当应该明白。”

“也是,以前干多了,闻见这汽水味就想吐。”陈卫东摇摇头。

陈景峰又拿筷子蘸了点酒,在桌上比划了一下。

“收粮不是长久之计,等再过些日子,群众家里的陈粮没了,他们会掏钱出来买吗?”

“我看悬,要我我也不舍得。”陈卫东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