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笑了笑道,紧盯着李稷脸上的面具和深青色的衣裳,察觉到眼中刺痛稍轻,她重新看向前方。
她的视线离开,但李稷却不淡定了起来,他目视前方,“需要我说些什么吗?”
没有了赵光等人,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极为安静。
整座山都仿佛变成了冰雪的牢笼。
“说什么?”
嬴抱月问道。
“我……”李稷愣了愣,“我也不知道。”
明明是他提起来要聊天的,嬴抱月不禁笑起来。
李稷别过脸去,淡淡道,“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很无趣吧。”
“是吗?”
嬴抱月喘着气又爬上一级,“你比之前我在前秦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可好多了。”
那时的李稷是真的惜字如金,和滔滔不绝的赵光比起来反差巨大,她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哑巴。
再加上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一个大活人居然躺在棺材里,让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绝对是个怪人。
现在的李稷虽然也不能算的上能言善道,但还是愿意说上几句完整的话,她已经很惊奇了。
李稷沉默了一瞬,“所以,以前更无趣?”
“你啊,”嬴抱月笑了笑,“不是以前更无趣,而是你以前就很好了。”
虽然她记性不怎么样,但她却还记得在和亲路上,扶起她的那一抹清风,还记得在南楚的夏夜,那个沉默寡言的男子在对战前夕塞给她的一包蜜饯。
蜜饯很甜。
在这快速又缓慢的一年里,有些东西改变了,有些东西却又一直未变。
“你说不说话不重要,”嬴抱月笑了笑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她还记得在幻境里看到的小李稷喋喋不休地向身边女子说话的画面。
李稷小时候应该是很喜欢说话的,只不过他后面经历的一切,让他封闭了内心。
她并不想强行开启这一切,她也没这个资格。
即便李稷封闭了内心,但他对身边人的关心和爱护,从未少过。
这样的他,已经很好很好了。
“是吗?”
李稷望着身边静静爬着石梯的女子,眸光如潭水。
她原来觉得他……很好么。
李稷没再说什么,两人也不再看彼此,只是注视着前方,在厚厚的积雪中,胼手抵足向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