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
男人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站在沙丘后的黑影回过头来,定定望着站在身后的男人,笑了。
“你问我在看什么?”
淳于夜望着执剑站在他身后李稷,轻笑一声,“你既然人站在这里,不证明你也在看么?”
李稷握紧剑柄,目不斜视地盯着他,“我在看的人只有你。”
淳于夜轻嗤了一声,“你装什么清高?三更半夜偷偷溜出来,该看的不是都看到了么?”
以天阶修行者双眼的敏锐,他就不信李稷刚刚没有瞧到不该看的。
搞不好还是他打搅了这位的兴致呢。
不远处传来踩水的声音,嬴抱月应该已经下了水,淳于夜眸光微动,头想重新往回转。
唰的一声,一道剑气擦过他的脸颊。
“你敢动一下,”李稷望着他,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死人,“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淳于夜不再扭头,但他伸手握住剑柄,目光冷下来。
“喂,你这就过分了吧?”
他打量了一眼李稷所站的位置,挑了挑眉,“怎么?就你自己能看,却不给别人看?”
李稷此时所站的位置正对着月牙泉的方向,只要稍稍一抬眼,泉水中的景象可就能一览无余。
他自己正对着,却不给别人回头,这不是想吃独食是干什么?
李稷望着淳于夜脸上玩世不恭的神情,眼中划过一丝厌恶,“你以为人人都是你?”
他本来以为淳于夜已经回了沙城,却没想到这人居然埋伏在附近的沙丘,还趁着嬴抱月下水洗澡的时候偷看。
这是一个翟王能做出的事么?
“我怎么了?我好得很,”淳于夜耸耸肩,不屑道,“至少比那些连自己的欲望都羞于提起的人要坦荡。”
他们西戎人,想看就看,喜欢的东西就喜欢,讨厌的东西就杀。在他看来,反而比这些自诩证人君子的中原人要爽快的多。
李稷握剑的手缓缓收紧,看着淳于夜的目光也完全变成了墨色。
“哼。”
淳于夜冷笑了一声,忽然松开了剑柄。
“没意思。”
淳于夜打了个呵欠,厌恶地看了李稷一眼,“你这人,真是永远都那么扫兴。”
难得他今晚有赏月的兴致,这个家伙却偏偏跳出来碍事。
只是就算在这里和李稷动手打上一架,他也欣赏不到他今夜想看的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