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李浩回来时,战斗已进行到了尾声,两个当爷爷的人倒在雪窝里,互相揪着对方衣领,弄得雪地一片狼藉……
李青也不制止,李浩瞧热闹。
见状,
本都精疲力竭的二人迸发出了活力,又是一番撕扯扭打,好让李青瞧瞧谁才是货真价实的大将。
末了,
朱厚照以压在李信身上为由,宣告自己取得胜利,并嘲讽李信是个水货。
这大过年的,还真挺热闹。
李青给精疲力尽的二人各输了一股真气,并表示今儿没尽兴,明个儿你们再战一场。
两人一阵无语。
又聊了会儿小辈儿婚期事宜,父子亲家各回各家,李青闲着无聊,便挂起了红灯笼,兴致来了,还放了一鞭炮……
红色炮纸碎屑,洒在一地雪白之上,更显喜庆。
“还是过年好啊……”李青舒心畅快,兀自欣赏了阵儿,转去东厨忙活,哼着小曲儿,惬意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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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欢欢喜喜过大年,有人过年却在辛苦奔波……
二十岁出头的戚继光,正在驾着马车赶路。
呼呼的朔风,也难让他的心冷却。
年轻人对未来是既憧憬,又惶恐,本以为这辈子会跟祖辈一般,安安稳稳的做个登州卫指挥佥事,等老了再传给儿子……不想,圣上竟召他入京。
“皇上召我进京做什么呢?”
戚继光想不通……
“咳咳……”
轿子中忽然传来女子的轻咳声,戚继光一个激灵,忙收回思绪,表达关心,“夫人,你是冷了还是渴了啊?”
“不冷也不渴,”女子嗓音清冷,“从出门你就嘀咕,你在怕什么啊?”
“哪有,我就是奇怪。”戚继光讪讪道,“夫人,你说我这么一个小人物,怎么就入了皇上法眼呢?”
“到了不就知道了?”女子哼道,“男子汉大丈夫,怎可畏首畏尾?”
戚继光:“……”
对这位刚成亲不久的新婚妻子,他是真的有些发怵,暗地里没少埋怨父辈们乱点鸳鸯谱……
“唉……”戚继光长长一叹,满脸愁容。
话说,记得少时见面挺可爱的呀,现在……可一点也不像那时候。
“怎么,后悔娶我了?”
“不是,没有。”戚继光忙道,“我只是……这么冷的天儿,真是委屈夫人了,夫君这是心疼呢,咳咳,那什么,咱们这才出门不久,要不夫人还是回去吧?”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不算什么。”
“……”
门帘一掀,王氏探出头来,正巧看到戚继光一脸幽怨,不由得难过起来。
“夫君是觉得我给你丢人,还是觉得碍眼?”
“……夫人何以这么说?”戚继光连忙摇头,岔开话题道,“都说伴君如伴虎,皇上这冷不丁让我进京,也不说做什么,夫君这心里没个谱啊。”
王氏一介女流,却不输男儿豪迈,在夫君边上一坐,迎着朔风说道:
“皇上既召你进京,就肯定有吩咐,既去之,则安之,没什么好惶恐的,兴许是让你建功立业呢。”
戚继光沉吟道:“可若是如此,那夫人你……?”
“你若真是去打仗,我调头就回来,绝不让你分心。”王氏说,“若是你进京为官,那我就跟你一起留在京师。”
戚继光悻悻道:“夫人这般说,实令为夫汗颜,不过……夫人可是觉得为夫是那种得了荣华富贵,就抛弃糟糠之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