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念到二，一道微微有些沙哑苍老的声音响起：“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当真是一场好觉，一场好梦啊。”

随着这道声音，一位老者自那树荫之后走出，睡眼惺忪，缓缓打着哈欠。

看着面前的老者，齐紫书懵懂间，不知为何，鼻头竟是一酸，但很快便被不断钻入鼻中的香气带偏了。

轻轻抽了抽鼻子，老者微微颔首，摘下腰间的酒葫芦，仰头咕咚咚灌下一大口酒，咋么咋么嘴，满意道：“不错不错，仅凭着香味，就足以下酒了。”

齐紫书撇撇嘴，他可不是没有偷偷尝过这老头的酒，一口下去又热又辣，他实在是不晓得这有什么好喝的。

他也不嫌烫，将烤鸡带着木签从火堆上取下，斜斜插在土地之上，直接拽下了一个大大的鸡腿，向着口中塞去，一边塞一边含糊不清道：“既然如此，我委屈点吃肉便好了，你借这香味喝酒吧。”

一口咬下，先是略微带些韧劲的鸡皮，随即便是柔嫩而不失嚼劲的鸡肉，随着咀嚼，鸡肉中丰盈的汁水肆意流淌，这般口感美妙的让齐紫书险些留下眼泪。

老者看着齐紫书一边“斯哈斯哈”被烫到，一边大口享用着汁水充盈，皮脆肉嫩的烤鸡，一愣之下，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将手在衣衫上蹭了一蹭，便将另一跟鸡腿扯下。

看着身边老者，齐紫书抬抬头，有些费力的咽下口中鸡肉，笑道：“老头子你急个什么，你不是常说自己是神仙吗？这山中漫山遍野的野味山珍，你用些仙法摄拿来些，我全部烤了咱们饱餐一顿不好吗？”

老头子咬下一口烤鸡，微微眯起双眼，露出满足的神情，再灌下一口酒，这才开口道：“道不可轻传，亦不可轻易显露于人，你小子可别想着偷师。

而且，所谓过犹不及，这般美味隔三差五能吃上一顿就已经很好了，若是天天吃，顿顿吃，那倒也吃腻了，可就没有如今的体验了。”

齐紫书瞪大了双眼，恨不得一巴掌把这老头打醒，压了压心头的火气，齐紫书这才

“呸，我每天连饭都吃不饱，还说什么过犹不及，我看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还说自己是什么神仙下凡，吹牛的吧，若是真有神仙，又怎会看不到这人间疾苦？怎会任由这天下饿殍遍野，战火纷飞，每天死去这么多人？”

齐紫书半是泄愤半是调侃的话却是让老者愣神许久，就连往常很是喜爱的烤鸡似乎都没了滋味，发愣半晌，老者这才叹息一声，“咕咚咕咚”又饮了一口酒，语气中少了平日的里玩世不恭，多了一丝认真，也多了一丝怅然：“人道我贱非我之过也，人道我贵非我之能也，此乃时也命也。

天下万事万物，无论是山川草木，飞禽走兽，凡俗生灵，还是那天上神仙，地上妖物鬼怪，就算是天生地养的人物，也逃不过天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