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儿子的不解,到底是自家人,她干脆直言道:“总之我说贴合,你且听着就是了,别的休要打听了!有些话我不好与你明言,只因此中涉及故人之私事,我曾起誓绝不外泄的!”
又甚是简单粗暴道:“你若不想你阿娘被雷劈死,你明日便要在家丁忧办丧事,就休要追问了!”
“……?”魏叔易难得流露出好似受刑一般的神态。
段氏已顾不上理会他的死活,开始捏着帕子在堂中走来走去:“怎会如此呢,难道当真有借尸还魂之事……那些话本子……竟是来真的?”
听得“借尸还魂”四字,魏叔易不由想到了在和州审问那对拐子夫妇时,所听到的一些话。
——“原本瞧着已经断气儿了……谁知突然又活过来了!”
——“妖怪!肯定是妖怪!”
“……”
那些彼时听来不以为意的话,在此刻突然令他生出了截然不同的心境,以及冷汗。
魏叔易极缓慢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抬起衣袖,慢慢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堂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母子二人皆如惊弓之鸟,惨白着一张脸,惊骇地看向门口方向。
哼着小曲儿的郑国公走进来,见状一愣:“……怎么了这是?”
段氏:“你……你好端端地推门作甚!”
郑国公满脸无辜,这是他的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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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有反驳,而是选择了逆来顺受,只不安地问:“可是出什么大事了?”
为何妻子和一向沉稳冷静的儿子,都一副好似见了鬼的模样?
“无……无事。”魏叔易站起身,强撑着同父亲行礼:“父亲母亲早些歇息,儿子告退了。”
“这……”
郑国公看着脚步虚浮着离开的儿子,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子顾都如此了,还叫“无事”?
“夫人啊……”他自己虽也在抖,却还是一把扶住身形颤栗的段氏,将人扶去内室,低声颤颤问:“夫人且如实与我说,是不是子顾他……犯下什么抄家灭族的大事了?”
他虽是个只会赏花儿的雅人……好吧,他承认他就是个废物呜呜,但废物也要有知情权吧?
一腔心绪无处言说的段氏却推开他,踉跄着扑向床榻,将头埋进软枕间,闷声大哭起来。
郑国公僵在原地,脑中只余二字——完了。
……
被父亲视作“犯下了抄家灭族大罪”的魏叔易,出了皓风院,只觉背后不时有森然冷意侵袭。
“你……”他看向身侧的长吉:“你走在我身后,帮我看着些。”
长吉下意识地往身后看一眼,郎君让他看着些什么?
他刚想问,却听自家郎君戒备地道:“什么都别问。”
长吉:“……是。”
魏叔易走了几步,在经过一道岔路时,忽而又停下。
片刻后,他改道而行。
“……兄长?”佛堂中,虔诚无比地跪在佛像前的魏妙青见得来人,颇觉意外:“兄长也来求佛祖降下天火?”
“……不是。”魏叔易尽量面不改色道:“我只是突然想上柱香。”
魏妙青了然,朝他眨了下眼,小声问:“兄长是来为常娘子求平安的吧?”
听得那三字,魏叔易一个激灵,手中的香险些跌落。
魏妙青揶揄地看着他,还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