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防线上,大抵是祖家和吴家在守,祖大寿和吴三桂,可都是降了清的。
“若真是到了那个地步,你当记住,打蛇打七寸,而东林党人的七寸,就在江南。
或许有功夫,你应当着人去查一查东林书院。”
对张世康的猜度,杨嗣昌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只是说着自己的建议。
“与他们为敌,还需要当心他们的笔杆子,莫要落在他们手里把柄,否则他们只凭一只笔,便可以颠倒黑白,英国公一脉的名声,估计也要钉在耻辱柱上,不得不防。”
杨嗣昌看了一眼张世康,略有些担忧的道。
“哈哈哈!要不说还得是你杨莲花,本伯还以为你是悟道了,没想到还是如此在意名声。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占据道德高地呗,我懂。
但我可不在乎这些,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历史,也都是胜利者来书写的。
他们污蔑我,我不在乎,杀了他们便是。”张世康冷笑道。
他的把柄太多了,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更别提到时候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然而,这并不是个民族觉醒的年代,他倒要看看,究竟是笔杆子厉害,还是枪杆子厉害。
这类占据道德高地抨击人的情况,在后世也经常出现,张世康尤其讨厌那些键盘侠。
“道德高地,这个词我还是头一回听,不过大抵是这个意思。”杨嗣昌琢磨了一下,对张世康的说法很是认可。
但他总觉得张世康还是太过冒险,可作为一个失败者,他也没资格说三道四。
“得,你若没有其他要交代的,本伯可就走了。
这儿的味道实在是,太冲了。”
来探望杨嗣昌,本就是张世康临时起意,如今不仅满朝文武都要他死,天下百姓乃至崇祯老哥也都在气头上,他就算想救也无能为力。
能做的,也只是看看老杨头还有没有什么心愿。
“无事,请便。”杨嗣昌很是淡然的道。
“一路走好。”说罢,张世康便起身出了牢房。
而杨嗣昌的目光,却望着桌子的一角,那里多了个指头长短的小瓷瓶。
小瓷瓶上塞着个木塞子,这种物件一般都是药铺用来装药的。
他静静的看着那个小瓶子,突然笑了。
他冲着张世康离开的方向拱了拱手表示谢意。
笑着笑着,他的眼眶里又噙满了泪水,这泪水既有不甘,也有释怀,反复交杂……
少卿,他将那小瓷瓶的木塞打开,将里面的药粉倒入酒壶晃了晃,给自己倒上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