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初宜下定了决心,“奴婢一定会为了娘娘努力。”
事情定下,红果当真不给沈初宜安排差事了。
她做惯了粗活,手上茧子斑驳,若是仔细触摸,能摸到不同。
忽然闲下来,沈初宜不知要做什么,只能在卧房里做针线。
原在家中时,她同母亲只学了简单缝补,还是入宫之后,李贵嫔宫中的姑姑慈爱,教了她绣花。
她学习很认真。
沈初宜很清楚,出宫之后她除了这些年攒下的体己钱,便别无长物,一家想要摆脱贫困,必得有一技之长。
所以入宫之后,但凡能有机会学习,无论多辛苦,沈初宜都不会放弃。
她学的时间短,又没有那么多工夫练习,如今只能绣出大概花样。
可无论做成什么样子,都是她的心意。
沈初宜慢慢绣着,一针一线,任由光阴荏苒,岁月无情。
该来的总会来。
一晃神,又五日过去。
年关在望,新岁佳期,到了这个时候,陛下似乎才终于有了闲暇时光。
在小年节的前几日,一旬过去,他似乎终于又想起了病好的丽嫔。
当陛下翻了永福宫牌子的消息传来,永福宫瞬间便热闹起来。
扫洗宫人们忙着打扫院落,其他宫女收拾东暖阁,里里外外都打扫一新。
宫中上下都喜气洋洋,只有沈初宜的卧房安静如初。
她依旧做着手里的活计,直到夜幕低垂,最后一丝天光藏进云中,才锁上最后一针,剪断了绣线。
房门轻轻响了:“沈姑娘。”
来人是周姑姑,对沈初宜的称呼也变了。
沈初宜深吸口气,她把绣活仔细放好,然后轻轻摸了一下枕头边的梅花木簪。
这是母亲亲手给她做的。
之后,沈初宜直接起身,打开了房门。
“姑姑,我在。”
永福宫的后殿布置精致奢华,除了陛下和太后的赏赐,还有承平伯府的孝敬。
沈初宜坐在紫檀浴桶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汤泉温热,花香怡人,茉莉芬芳浅浅飘散,往她细腻的肌肤里钻。
头发是红果亲自帮她洗的,用了最好的茉莉香露,此刻红果正在给她干头发。
红果全程一言不发,但看着沈初宜的眼眸却多少带了些同情。
她比绿桃聪明许多,所以这件事,周姑姑吩咐给了她。
沐浴之后,红果取了一套软烟罗的寝衣,沈初宜干脆穿上。
这料子是顶好的,又滑又软,沈初宜却无心去感受。
她被红果送出暖房,周姑姑在前面带路,七拐八拐,引着她来到冬暖阁前。
珠帘轻摇,金玉琳琅。
龙涎香沉静宜人,一抹玄色身影半靠在宽大的黄花梨拔步床上,乌发垂落,显出三分慵懒。
周姑姑轻轻推了她一下。
足尖点地,沈初宜就这样闯入萧元宸绮丽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