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们忙活了起来,肥宗宪笑着说道:“我是真心要与路君亲近的,说起来,其实我们两家是有旧的,我有个堂仲父,讳道之,他与您堂兄一同在邺求学,是很好的朋友!”
路去病却半仰起头,拙略的效仿着那些同事们。
“肥公哪里是想要与我亲近,不由分说便对我下令,这难道不是羞辱吗?”
“哎呀!!”
肥宗宪赶忙站起身来,浑身的肉都抖动了好几次。
他换上了热情洋溢的笑容,急忙坐在了路去病的身边,眼里满是愧疚。
“却是让路君误会了!我哪里是对君不敬呢?”
“我晚上设宴,向您请罪.....”
路去病也换上了笑容,“原来都是误会啊!”
“误会,都是误会!来人啊,上肉!将府内最好的乐师叫来!”
路去病却拦住他,“还是单独谈谈吧。”
“也好,也好。”
“路君,那刘桃子的事情......”
“刘桃子出身卑贱,面对这样的好机会,也未必不会同意,但是,这还是需要我点头。”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路君的意思是?”
“我被丢到县学许久,一直都是在跟这些人打交道,没有出头的机会啊....每次想起这些,我便是无比的悲切.....”
肥宗宪一把抓住了路去病的手,“路君何其大才!岂能被困在律学室呢?这件事便交予我了,我定然全力相助!!”
仆从早已端来了好茶。
路去病抽出手,轻轻吃了一口茶,只是笑着,却不言语。
肥宗宪急了,“路君啊,你是信不过我吗?”
“肥公,不是信不过,您也知道,我曾得罪了县令.....只怕这件事不容易啊。”
路去病缓缓说道。
肥宗宪却摇着头,“那算不上得罪,只是路君过去太过直白,所谓忠言逆耳,这县学内的差事调动,还不至于惊动他,路君不必担心。”
路去病依旧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沉默。
肥宗宪终于忍不住了,“路君啊,你要如何才好呢?”
“肥公,不如您为我写封举荐信如何?”
“举荐信?”
“我知祭酒很器重您,我平日里没什么功劳,可治理律室,又提拔出了其中的贤才,难道不值得您的一封举荐信吗?”
肥宗宪大笑,“好,好!取笔来!”
肥宗宪摆出了驾驶,挥舞着手里的笔墨,此刻的他,终于是有些读过圣贤书的模样了。
他迅速将一封书信写好,递给了路去病。
书信的内容简单粗暴,很是干脆的说明了路去病提拔贤才,治理学室有功,希望祭酒能为他换个位置,让他专心圣学。
路去病收起了书信,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肥宗宪大喜,两人开始攀谈了起来。
从圣贤学问,谈论到当下的局势,说起庙堂里的诸公,两人都是一脸的仰慕。
直到路去病准备离开的时候,肥宗宪方才低声问道:“君看我收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