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渊抬眼看定崔公公。
“怎会如此?”
“千真万确!我听云意郡主说恒亲王王妃身体抱恙不能参加觐见仪式,便说想找恒亲王商量简化程序。结果郡主说亲王也并不在房内!大婚之日王府所有来宾亲兵卫士都在,只不见了亲王!我不敢耽搁,命他们封锁消息,立即来回禀王爷,看眼下如何是好!”
楚靖渊转回身,看向自己亲爹。面色沉静,语气仍平静如常。
“父亲,孩儿知道恒亲王为浑圆天师俗家亲传弟子,身具百年修为,又有玄天鉴宝物傍身,普天之下,无有几人能伤及其性命。且我知道此次为保大婚万无一失,圣上派出玄天鉴全部人马为王府构造护盾。据我所知,浑圆天师一直就在亲王府,为大婚保驾护航。边境十万守军,境外十万羌军和西域联盟军队,何人还能胆敢在此造次?若在亲王大婚之时想对亲王不利,那岂不是与整个盛国为敌?所以,我觉得父亲和崔大人不必过于忧心。或许恒亲王和浑圆天师去会见些异能好友,稍后便回,也未可知!”
醇亲王坐在书房坐椅上,看着眼前自己的这位长子——二十七岁的兵部侍郎楚靖渊。
阔鼻方脸,剑眉鹰目,平日不苟言笑,有些郁郁寡欢的模样。
他是自己年少时的正妻婉清王妃所生,可王妃生他时却因为难产去世了,婉清的亲妹宛瑜嫁入鲁国公府,也和婉清差不多同时生产,生下一女儿。婉瑜心疼生下来就没有娘亲的这个外甥,经常接入自己府中和自己的孩子一同抚育。两个孩子互为玩伴儿,婉瑜王妃对靖渊疼爱有加,靖渊也渐渐长大!
少年时靖渊安静守礼,勤奋好学,虽然身材不是特别强壮,却眼眸平静,举止稳妥,很有士大夫公子的谦谦风度。
如今自己一位王妃四位侧妃,三个儿子四位郡主,阖府二百四十多口人,吃喝拉撒婚丧嫁娶迎来送往,自己全部推给了这位长子。这么多年王府大事小情处理得安安稳稳井井有条,府中之事从不让醇亲王操心。却也委屈了他。这些年靖渊只在房里有两个媵妾照顾起居饮食,一直不曾婚娶。问他可有中意的女子,他便推说公务繁忙,自己姻缘未到,并不着急娶妻。
如今恒亲王大婚,圣上让他代表诸皇亲到这边陲小镇送来皇族贺礼,奕樽带上了自己这位任兵部侍郎的长子。一则自己此行带着价值数万金的珠宝重器等皇室贵重礼品,靖渊手握兵权沿途更有安全保障;二是自己在铖王之事平息后便有退休打算,而这位儿子还没有成家,更无意中人。奕樽想通过此次参加恒亲王大婚,让他内心有所触动,早日成家立业,绵延子嗣。靖渊学识才情资历家世在朝野均能拔得头筹,希望他早日为自己选一位中意的名门闺秀,早点让他抱上长孙!
于是便上书皇上,请求让靖渊随行。
如今听靖渊分析语气平静,入实入理,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如今未有分晓,着急也是徒然。目前天天还未亮,玄天鉴一干人等也均未现身。即便有人捣乱大婚,胜负也未分明。还是静观其变。
当前在这边陲亲王府中,还有外番少来祝贺的十四国王族代表和外交使节,几十位本朝官员中,自己是地位最高的皇亲,需得冷静处理以免有损大国颜面。
奕樽沉吟片刻,对崔公公和靖渊说道:
“传我命令:请礼部薛云晟薛大人巳时在锦瑟庭设宴招待各位外番嘉宾,宴席过后送宾客离开恒亲王府,不得有外番人员在府中逗留;由崔公公带司礼监将皇亲贺礼清单礼物交接给云意郡主,由云意郡主转交王妃,所有觐见仪式全免,叮嘱恒亲王妃安心休养;由靖渊和王府亲卫统领乐平对恒亲王府方圆十几里内所有人员严加排查,对未持请柬身份不明人员立即扣押严加问询,寻找可疑蛛丝马迹。自己坐镇怡书阁,发现问题立即上报不得耽搁!”
众人领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