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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有主动或被动过来的学生,有值班的老师,备课,聊天,争论......键盘与脚步合奏,杂碎的声音镶在说话间。
貌似这一切都与那个坐在窗边,戴着灸疗仪的男孩无关,就像男孩以前认为的一样,直到......
“小事,常常这样,你以前戴着那副眼镜上来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
“再说了,你怎么就确定他们是在议论我而不是在议论你?”
“你摘下了眼镜是没错,可他们呢?他们始终戴着眼镜。”
......
领奖台很高,灯光很亮,男孩无处躲藏,像个被束住了手脚的羔羊,眼睁睁地看着狼群朝自己涌来。
“诶,你看那边坐着的那个。”
“那个呀?”
“就是之前五班那个瞎子。”
......
常遇春的手摸向了脸上的灸疗仪,慢慢地握紧,手指因为用劲而颤抖,灸疗仪的外壳尚有余温,还没有凉透,他犹豫着松开了手。
只有灸疗仪的外壳彻底不热了的的时候才可以摘下来,这是一个套着白大褂的胖胖女士告诉他的,因为她从未自己戴过,所以她并不知道,灸疗仪的外壳虽有余温,但灸疗柱早就烧尽,它的内部已凉了下来许久。
他与她说过几次,她只当是他难不住寂寞,他也只好好听她的,每次都白白多戴了十余分钟,尽管她常不在身边。
他总是那么听话,那么懂事。
但他怎会耐不住寂寞,难道摘下这个吐着细烟的仪器,他就不再寂寞了吗?
小主,
常遇春这些阵子实在好奇,好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是否会有那些各异的目光,他同时也害怕,他怕将灸疗仪摘下时,在瞳孔缩小之后,真的会有那些各异的目光。
他不敢赌,也赌不了,早已潦倒的他莫说是承担赌输的后果,他压根就拿不出哪怕半分的赌注。
就这样吧。
还能怎样?
忽有陌生的声音来到了这小片的天地,起初它很小,像是缠进了麻绳里的一根头发丝一样掺在了从窗外进来的风声里,无法让人在意。常遇春沉默着,就像平常里那样静静地听着,他本能循声地向右边看去,什么都没看到,他仍戴着灸疗仪。
缕缕风拂来,带着冬夜里的凉意,也带着那若无的声音。
常遇春摘下了灸疗仪,眼圈被熏得发红,办公室的灯光由强变弱,眼睛很快适应了身前的世界,他看着窗上的点点花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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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个瞬息后,世界变得纷纷嚷嚷。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