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步,这时要使用和二号儿钥匙的齿柄结构相同,形状再略小一些的三号儿钥匙,即张一所持有的铁匙,正面插入钥匙孔,顺时针方向徐徐旋转扭动,方能全部打开此锁,锁梁自动缩回锁身,整个铁锁即可从门中取出,从而方可打开铁门。若要锁上之时,便需如同上述程序一样,从第五步到第一步,反其道而行之即可。
再说朱信和张一见状,便也手持着连环铁匙,依次上前,十分费力地打开了此锁,拿在张一的手中——而这一整套眼花缭乱、繁琐复杂的开锁仪式,至此始告落终。顾子谦和朱信、张一三人,由此方能拉开铁门,一同步入其中了。
“我等进去俄顷,稍后即出,烦请诸位,耐心等候片刻。”
顾子谦从痣儿的手中拿回了宝匣儿,对着厅内的众人,沉声说道。
“是,属下(小妇人、小人、奴婢)遵命。”
而众人则一同起身,拱手施礼道。
顾子谦和朱信、张一三人,甫一进入门内,那铁门和钱柜,便“唰”、“唰”的两下儿,瞬间关闭、归位,不留半点儿的痕迹可寻。并且,门内的左、右两侧,也立时被其连锁的机关所触动,“嘭”的一声,同时点燃起了,辉煌夺目、亮如白昼的水晶油壶壁灯——此灯,既起着照明之用,更兼备着警示之功:如若进入密库之人,一时流连忘返,忽略了时辰,这密库之内的氧气含量便会逐渐地减少,两排灯中的明亮灯火,也会相应地变暗、变弱,以此敦促来者,尽快地离开密库,否则,便会有闷死之虞。
那张一便在灯火的照耀之下,将手中所拿的铁锁,塞入了铁门内侧,比门外位置更高一些的另一处凹槽之内,三个人依序反其道而行之,反锁住了铁门,以防外部有人闯入。然后,快步走过短廊,打开了尽头之处的第二道虚掩的铁门,三人鱼贯而入,关闭此门,由此触发了第二道机关,使得门后的密库大厅内立即火焰通明,而门外的灯火,则悄然熄灭。
只见那密库大厅内的地面、墙壁和天花板上,俱都严密铺盖着,防腐、防潮,防虫、防蛀,血红油亮、芬芳四溢的百年金丝柚木板材,而地面上竖立的,十几排汉白玉多层支架上,则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整齐码放着,同等材质的柚木木箱,按其外挂的标签所示,各自盛放着或飞钱、或铜钿、或金铤、或银铤、或金银首饰,或普通的珠玉、珊瑚、髓石、字画、横幅之类,所值甚巨,不计其数。
“管家、张先生,依顾某所见呢,”
顾子谦手捧着宝匣儿站在门口,沉吟说道:“此匣所值,过于巨大,似乎应当破例放到下层,加密存放,才是道理——你们二位,意下如何呢?”
“是,理应如此,别无二议。”
朱信和张一不假思索地点头同意后,朱信便就主动地快速走到了第七排支架的北侧,弯下腰去,伸出左、右两手,同时按下了暗藏在倒数第二层隔断上的两处机关,就听“唰、唰、唰”的几声细微声响,顾子谦和张一的脚下,须臾间便闪现出了一孔四角儿方洞,和一条连接往下的甬道阶梯。
顾子谦等人便顺着这条阶梯,往下走入了和地上部分,装饰与布局完全一样的地下部分。走在最后的朱信,脚板刚一踏上地面,便听又是“唰、唰”的几声细微声响,不仅地上部分的水晶壁灯,全部悄然熄灭,就连四角儿方洞和甬道阶梯,亦都原样儿地收回不见;三人立时犹如身处一座,与世隔绝、密不通风的地下囚牢之内——当然了,同时还是一座华灯高照、富丽堂皇,珠光宝气,交相辉映的超级豪华地下囚牢:
但见那数之不尽、观之不绝的,各类玉石、玉器、水晶、金刚石、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猫眼儿石、夜明珠、南海鸽蛋珠、万年琥珀藏蜂、水胆多色玛瑙、火红珊瑚古树、七彩琉璃圆球、五彩透明发晶、葱绿天蚕丝衣、皇宫古董器皿、历代名家真迹,林林总总,各式各样,璀璨耀眼、琳琅满目;又按其大小、形状和质地,或成箱、成箱地密封挂签儿码放,或单个儿、单个儿地独件儿陈列在外,或一排、一排地同类并肩林立,但,无论是成箱儿的、单个儿的还是成排的,置身行走其间,随便探手拿起一件,那便是华贵无匹、价值连城的稀世罕见之物,更别说是把这满屋子的绝代珍宝,统统合并到一处,累计估算其值了。
顾子谦独自来到一排琉璃器皿之前,将手中的琉璃宝匣,如履薄冰、小心谨慎地,摆放在了行列之末的最不起眼处,使得其他的高大器皿,完全遮挡住了它,这才转身回到了南墙的东头儿,单手先、后扭转,暗藏在支架之下、地板两侧的机关,放下了甬道阶梯,与朱信、张一三人,原路返回至地上的部分,才一站稳,那甬道阶梯和四角儿方洞,便又“唰、唰、唰”地原样收回不见,壁灯尽数点亮。与此同时,地下部分的壁灯,也同样随之而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