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皱着眉头,言辞恳切:“大人,我苏家一门对朝廷忠心耿耿,婉清也深知大义。只是这婚姻之事,关乎一生。楚将军与婉清情投意合,且楚将军在边疆战功赫赫,若能得圣上恩准,让他们成婚,说不定楚将军会更加尽心竭力报效朝廷。”
使者不耐烦地打断:“苏大人,莫要再做无用功。这两国和亲之事,关乎边疆安宁、百姓太平。苏姑娘作为朝廷子民,理应为国分忧,怎可因一己私情坏了大局?”
苏父还想再言,使者却一甩衣袖:“本使话已至此,明日此时,若苏姑娘还未准备好启程,苏家上下都将为她的任性付出代价。”说罢,使者转身大步离去。
苏婉清望着使者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她知道,这一天的时间,是她最后的机会,也是她与命运最后的博弈。
苏婉清转身对苏父说:“父亲,我们该怎么办?一天的时间,根本不够啊。”
苏父沉默良久,缓缓踱步到厅中,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婉清,为父深知这对你而言太过残忍。但你也清楚,我们苏家在朝廷之中虽有几分薄名,却也如履薄冰。家族如今的昌盛,皆赖于朝廷的庇护与恩赏。一旦抗旨,家族数百年的声誉与基业将毁于一旦。”
苏父抬头望向厅外的庭院,目光中满是忧虑与无奈:“想当年,苏家先辈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方才有了如今的苏家。为父一生兢兢业业,小心经营,唯恐有负家族使命。如今这和亲之事,圣上极为重视,已将其视为稳定边疆、保国安民的关键举措。”
“再者,朝中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皆在观望。若我们苏家因你而违抗圣命,定会成为众矢之的。那些平日里与苏家有隙的势力,必然会借机发难,联名弹劾。届时,不仅家族会遭受抄家灭族之祸,还可能牵连众多亲朋好友,甚至引发朝廷动荡,致使百姓陷入战乱之苦。”
苏父转过头,看着苏婉清,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婉清,你自幼饱读诗书,当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为父也心疼你与楚天阔的深情厚谊,但在这家族兴衰、国家大义面前,为父实在别无选择。明日我便会安排一切,你必须随使者启程。”
苏婉清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父亲,您说什么?您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您不是说要与我一起争取吗?”
苏父别过头,不敢直视女儿的目光,痛苦地说道:“婉清,父亲也不想这样。但使者的话你也听到了,若你抗旨,苏家上下都将遭受灭顶之灾。家族养育你多年,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因你而覆灭啊。”
苏婉清泪如雨下,绝望地说:“父亲,难道家族的利益就一定要牺牲我的幸福吗?我与楚天阔真心相爱,您怎么能如此狠心?”
苏父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双手微微颤抖。
苏婉清的母亲在一旁哭诉道:“老爷,你再想想办法吧,婉清她会受不了的。”
苏父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想,但圣命难违,家族的命运全系于此。婉清,你就当是为了家族,为了父母,咽下这苦果吧。”
苏婉清缓缓后退,摇着头说:“不,我绝不答应。我宁死也不去和亲。”
苏父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婉清,由不得你任性。明日我便会安排一切,你必须随使者启程。”
苏婉清看着父亲如此固执,心中的希望彻底破灭。她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父亲的决定如同沉重的枷锁,将她死死困住。而她唯一的解脱之道,似乎只有那摆在床边的丝带,那是她通向死亡与自由的唯一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