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刘琰出了一身冷汗,心思也用在了观察地形上,等走到了两路汇合的地方,好巧不巧正是两天前设伏刘靖的位置。算了也甭回去了赶紧跑吧,刘琬是侯爵国相,我哥是郡国从事都值钱,你们谈你们的,谈成了自然会放谈不成就赎呗,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仇恨。至于我反正也没什么用,就当个屁,你们不放我自己放吧。
土山缓坡近在眼前,刘琰猛打马冲上缓坡登上土山,没坐稳不要紧,双手抱紧马脖子,两只脚死命磕打马肚子,径直向北狂奔而去。
刘靖策马登上土山刘琰已经奔到一箭之外,刘靖不慌不忙拿出骨质小笛,放到嘴上打起连串有节律的胡哨。哨声尖利刺耳传的极远,刘琰听着不明所以,只管大力狠狠踢马,五六个骑手出现在前面远处,逐渐集中排成一排,呈半圆形把刘琰包围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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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琰是被一张网兜回来的,两个骑士分别拿着网的一头儿,仰面躺在网里刘琰生无可恋,停下等了一会儿,刘靖的脑袋伸了出来占据了半个天空:“这就捉回来了?”
队伍临近长垣城下,距离城墙两里等待,既不扎营也不进城,出发时就派了骑手提前把消息通知城内,没过多久出来一个校尉带着几个骑兵,看旗号是兖州曹操军,双方交谈了几句,校尉带着潘六奚和沮丧的刘琰一同进了城。
城内大路两旁三三两两聚集了很多军士指指点点,嘴里说着陈王子之类的话不时哄笑,校尉挥舞马鞭上前驱赶,有不少军士并不在乎,等校尉赶完又回来继续观看,校尉无奈摇头:“是陈王部曲,某。。。。。。”
曹操的校尉对陈王士兵没有威慑力,刘琰用手遮挡着脸只露出眼睛,就这么一路走到县衙,在内院等了好一阵,有人领着进了后厅,陈王沉着脸跪坐在上首看信,刘琰也不敢造次站在堂上低头等候。陈王放下信抬手摆了摆,侍卫离去只剩陈王和刘琰两人。
“坐。”陈王淡淡开口看不出喜怒。
见刘琰没敢动,重重叹口气脸上神色稍霁:“夫人请坐。”
刘琰坐下发出颤颤巍巍的声音,不止害怕更多的是羞愧:“我不是故意的。”
哪知话音刚落,陈王站起身脸色变得铁青高声怒吼:“孤差那点儿破烂物什?还闹的众人皆知!”
陈王快速的左右来回踱步,声音逐渐变得嘶哑:“当日黏上胡子孤便了然,汝等自作聪明!大战在即不愿掰扯罢了。”
刘琰低头不做声,隐约中双肩微微耸动,陈王再次叹气走到刘琰跟前,一手掏出手帕一手来托刘琰的下颌声音充满懊丧:“孤明白咱家多乱事,本想先与你个安全处好好呆着,汝兄妹始终都是晚辈。。。。。。”
等托起脸来一看没有半点泪痕,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眨动,一双水蓝色大眼睛错愕瞪着。陈王甩手冲回座位,像是愤怒至极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欲何死。”
“我不能死。我会乱喊,到时候都大家知道亲王杀女人,我是宗室还是侯爵老婆,别人会说咱俩有事儿你才杀我,传出去有损名望你得不偿失!”刘琰不但语速很快还很流利,看着陈王越来越阴沉的脸,接下来的话就有些发虚甚至慌不择言:“我和我哥,嗯,对,家丑不可外扬,不可外扬啊。”
“一派胡言,事都坏在汝这张嘴上。”陈王喝了口水冷笑着打断:“孤为何要当众杀汝,汝意孤同为癔者乎?”
陈王后半句刘琰不懂,前半句听的明白,实在没别的办法,作势要拔胡子:“可,可我还是个孩子,不如放了我我,我穿女人衣服走,反正,反正没人认识,我就偷着跑。”
“不可!”陈王厉声阻止,说完仍有些不放心尽力缓和着声音又说一遍:“不可。”
刘琰不知道陈王究竟什么打算,愣愣的坐着等陈王彻底平复情绪:“衔辔驰逐汝擅否?”
“啥?”
“问你骑马水平咋样。”陈王无奈的闭上眼。
“现在还行。”见陈王表情痛苦,赶紧补充一句:“就是没有借力跑不快。”
“孤意,呃,先前刘少府被袁术扣了,我会让匈奴人参与解救以彰显诚意,到时送些补给,你扮作卫士送回信。等会儿孤跟他们交代一下,不必担心都是聪明人,你会有机会就离开,不准往陈国寻孤。听明白了吗大侄女?”
陈王一口气讲完觉得身心很疲惫,忽然好似想起什么瞪着刘琰:“不准开口讲话!”
一天后陈王率领大军出城紧挨着匈奴人扎营,两边互相交换马匹粮食,有了善意估计不会再打。穿上陈王送来的铠甲搬鞍上马,踩着木质马镫在院子中遛了两圈,不明白有马镫为什么不用,马镫可以弥补骑术上的不足,双腿不用紧紧夹着马腹,整个人彻底解放出来不必浪费体力去操控马匹。
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有钱让人踏实,陈王送了五块金子和一串钱,每块金子有拇指大小。陈王嘱咐过那串钱随意使,身上丝绸衣服也能当不少钱用,单这两样足够生活一段时间,只是不到万不得已金子不能随意拿出来。
一切准备停当,刘琰骑着马来到了城门口,一个粗布文士在几个随从的配合下点验陈王分配给那一百匈奴骑兵的补给。
瞧那文士面熟,刘琰脱口而出:“你是巴巴达!”看向史路身后矮个壮汉:“你是王,王什么来着?”
铁甲骑士非同小可,史路紧忙上拱手:“上官稍待,下官马上验完。”
“不认识我了?你给过鸭儿半个饼子。”提起鸭儿刘琰不免神色黯然。
史路摇头表示不认识,当时满脸黄泥现在一身铁甲还黏着胡子不怪认不出,王度瞧着有几分熟悉,站在一旁对对史路不住打眼色,史路盯着蓝眼睛一拍脑门儿上前拱手深深施礼:“兄台别来无恙!所谓不知者不罪也。”
“不知者不罪?白打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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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路讪笑连连:“小人孰能无过?君子弘雅矜苦容众,去则去矣。”
刘琰干咳两声,单个词都明白连一起完全听不懂。
没有继续纠缠挨打的事史路两人才放下心来,点算物资交接完毕,上前朝着刘琰作揖:“恭送上官。”
“呀哈,你官不小啊。”刘琰打趣道。
没等史路回答,王度没好气的抢白:“哈,是不小,仓曹亭长,比穑夫大多了。”
刘琰听着亭长穑夫这话有些懵,王度又抢在史路前面解释:“听过史烧马么,长垣城着名小吏,响当当烧马库头儿,目下都怕他,怕哪天他把仓库给点了。”
史路尴尬得脸色发灰:“也不错,算是步入仕途了。”
“屁!”王度有些发怒,史路赶紧接口:“至少兄弟们都有了去处,起码不用饿死。”
王度面色缓和下来,只是不住嘟囔:“怕一辈子熬不到当初我那位置,是我害了你。”
史路拍拍王度的肩膀:“我志在天下,县丞我还看不上呢,当下只是时运不济罢了。”
刘琰听着很好奇:“什么县丞,你们当初是怎么回事?”
史路嗐了一声,王度自小贫寒凭借一身本事给提拔了东阿县丞,看不惯豪族欺压贫苦,赶上青州黄巾来袭一不做二不休带着百姓造反。程昱寒门出身郁郁不得志,暗中撺掇王度造反,还商量好起事时和史路作为城中内应,谁成想这个程昱心思狡诈吃里扒外,一面劝王度驻扎城外,一面暗中向豪族薛家通风报信,导致王度起事失败逃到菏泽落脚。现在回想,程昱怕是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不惜踩着百姓尸体作投名状。
“哎,哎,接着。”刘琰见补给上路不在耽搁,拨马走时摸出一块黄金甩手抛给史路,这个世道就这样,没什么黑白好坏成王败寇罢了。
刘琰活着回来坐在面前,刘去俾简直不能相信,接过陈王的信一目十行地看完,时而脸色涨的通红时而咬牙切齿:“狗东西让我今天就走,不然刀兵相见。”
可能是气愤至极,刘去俾话音里夹杂着冷笑:“居然要我派兵配合攻击袁术!”
刘珪不知道陈王什么打算,既然妹妹回来了料定安排妥当不会有事,自己这条命无所谓,讲话语气冰冷毫不客气:“你总得表现出诚意吧。”
刘去俾脸色有些发黑:“把你们放了就是我的诚意!我大可以从袁绍那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