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算了,账目你随意看,再要多占份额只好从老夫身上割肉了。”
“不必看账目,就这仨瓜俩枣看将您愁的。”
梁绍本来已经起身了,听这话又坐回来:“你知道每年过手多少钱吗?”
“五万金了不得了。”刘琰无意中见过将作监提交的预算审计书,每年五万金,当然真到这里就不知道能剩下多少了。
“五万金还不多吗?”梁绍面色如常内心却激动不已,当然知道实际预算是多少,可每年到手也就三万多金,等大家七分八分剩下残羹剩饭,用到工程上不到十分之一。
一年来主导洛阳基建太难了,蛋糕就这么大你切肥点我就难受,梁绍再怎么有钱也不可能再自己身上切肉,那真是相当累心。现在听怎么着刘琰好像、似乎有办法解决问题。
“宫殿区域缩小三分之二,预算减少三分之一,先听我说完。。。。。。”
刘琰意思很简单,打个报告说大长秋深入调研,乱世中无力恢复原始规模,与其空耗时间金钱不如缩小规模,虽说规划缩小,但可以做手脚打打太极,扯皮一阵子让预算支出减少不多,总归是减少朝廷大概率会赞同。
将空余出来的土地无偿转让给洛阳令,工程也全部分包给洛阳令,洛阳令无端得了空地一定会答应,事先谈好空地价值折算在工程款里,洛阳令监督在规定时间内完工,殿宇等重要设施必须保质保量,谁出错洛阳令就派兵灭了谁,工程做不做得完先不说,大长秋这边能省下一大笔钱。
现在河南尹区域内各处都很太平,外部压力消失内部矛盾凸显,说白了就是一个字没钱,到处都缺钱,能快速拿到钱就是最大的政绩,到时候是要政绩或是要实惠,还不是大长秋一个人说了算。
“灭了?”梁绍瞬间醍醐灌顶,对面说了一大堆只记住这两个字。
从预算上耍手段能得几个钱?倒是那些分包工程的本地家族,背景虚靠山弱,徒有攒了几辈子钱。做分包工程哪能不出错,只要操作妥帖一些,中小家族就是砧板上的肥肉,这不比什么鸟工程来钱快吗。
刘琰还在讲述如何与洛阳令合作好建得更快,梁绍却再也听不进去,一直在琢磨用什么办法罗织足够抄家灭族的罪名。
直到刘琰连唤几声梁公,梁绍才猛然转醒尴尬笑笑:“人老了精神头儿不足,威硕勿怪。”
两人各自都有心事,刘琰也不多呆,时间差不多就告辞,梁绍陪同送到大门口,一路表现得很犹豫。
“有话但说。”刘琰知道关键时刻到了,见左右无人有意凑近侧耳倾听。
梁绍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洛阳水深,不可轻易去寻种家。”
“我俩俱是赵司徒的人,若有事务必先来寻老夫,有人居中才可全身而出。”梁绍说完拍拍刘琰肩膀,眼神饱含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