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倒。”丁冲伸出手轻拍刘琰手背,想张口却不知该不该继续说唐家的事,最终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去。
几天后郑浑从洛阳先行返回许昌,回来当天就同荀衍一起登门拜访司马防,三方具体谈了什么外界不清楚。
许昌官场各种流言四起,不论传言内容有何区别,大致都指向一件事,颍川、谯沛、以河内为代表的士族,三方怕是要和解了。
若事情果真如此,那扮演制衡角色的赵温处境将很尴尬,同时发生另外一件事,曹操发掘汉室宗亲坟茔曝光,其中就有前汉和后汉诸位梁王坟冢。
刘琰正在黄阁公事房翘着二郎腿发呆,杨修朱铄两人慌慌张张走进来欲言又止,刘琰被盯得慌神刚要开口,杨修躬身到地轻声开口:“请您节哀。”
看向朱铄同样一脸哀色,刘琰翻身起来更加大惑不解:“咋了?”
杨修朱铄两人对视一眼,还是朱铄沉声道:“尊家墓冢出事了。”
见刘琰还是没明白,朱铄索性附耳说了句曹公发丘梁王陵墓。
杨修叹口气:“尊父故孝阳侯未能幸免。”
刘琰嘴张得老大,指指自己有些茫然无措:“知道我身份?”
“世人早已知晓。”杨修点头说完便不再言语。
刘琰孝阳侯遗孀的身份早就尽人皆知,太常寺博士每个月都要去一次宗正寺,帮助归档查阅资料,顺带检查有没有私自改动。
论平时大家也就走个形式,刘琰封了内朝还进了黄阁太过扎眼,总有人好奇去究根寻底,两次三番终究给查出了底细。
本来这种事都该三缄其口,不过事情就是如此,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奇闻异事反而传的沸沸扬扬,都在私下里传言就刘琰自己不知道。
什么故父孝阳侯,就是丈夫前孝阳侯都没见过,谁想挖随他挖。但是,想到了但是刘琰立刻酝酿情绪,嘴角抽动眼圈泛红,双手狠狠用力捂住脸,转眼涕泪横流干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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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哭,莫要人前悲伤!”杨修上手捂住刘琰,朱铄跑到门口警惕扫视周围,见到赵温走近闪到一旁躬身施礼。
“回家吧,休息几天不算休沐。”赵温长叹一声,觉得这个打击太大了,怕小姑娘一时想不开叫人去通知儿子赵彦回去照看。
汉顺帝时梁王刘匡没有后嗣,为避免王系断绝,由当时梁王的亲弟弟孝阳侯刘成继任。刘成有两个儿子,长子一脉继承梁王,次子一脉继承孝阳侯,因此上任孝阳侯是现任梁王的亲叔叔,刘琰前夫与现任梁王是堂兄弟。
现任梁王刘弥岁数很大,可能身体有毛病,不但一直没儿子连女儿也没有,梁王除了刘琰一家没有其他近枝亲属。本来指望过继表弟儿子继承香火,可两家就一根独苗,谁家也不愿意唯一的亲儿子给别人,给梁王家烧纸那孝阳侯家怎么办?
事情一拖就坏了,薄县发生瘟疫孝阳侯全家就剩一个刘琰,搞的梁王欲哭无泪,还不能轻易去死,死了没人烧纸更悲哀。
过几年心态好容易调整过来,祖宗坟墓又出事,现任梁王气的生了重病,眼见活不久就要断脉除国。
汉代讲究出嫁随夫,上任孝阳侯就等于是刘琰亲爹,梁王和孝阳侯是事实上的一家人,祖宗坟没了国也眼看要没,失去这两样精神支柱对于当世人是致命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