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声,陈汉良抹了把脸上的水抬眼就瞧见岸边上匆匆跑过来一个穿着红衫子的姑娘。
十二三岁的年纪,扎着一头黑亮的麻花辫。
脖领子上系着的红领巾整齐崭新被搭理的一丝不苟甚至看不出丝毫的褶皱,小姑娘亭亭玉立的站在河边急的跺脚,陈妮儿怎么着都想不通三爸分明是去学校接自己放学的,怎的突然就一个猛子扎进了水塘子里不出来。
这多骚人的慌。
陈妮儿又急又恼,讨厌死了这个半个月前才住进家里的三爸。
平时好吃懒做不说,正儿八经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家里的酱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陈妮儿跟爹妈抗议过,没想到却遭到父母的呵斥说她不懂事儿。
生产队嘛,孩子大多都成熟的早,陈妮儿素来懂事儿,十二三岁的大姑娘平时没少帮家里做工。
可那些事儿三爸不做,可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却少不了,都得落到了她的头上吗,这不是跟着裹乱嘛。
陈汉良到底是活了一辈子的人精,如何看不出眼前的大侄女陈妮儿这心里头怕是要恼死了自己。
他嘿嘿一乐,三两下功夫游到了岸边。
这大热的天儿进到水塘子里游上一圈着实畅快的很,等他穿好衣服一瞧,陈妮儿的脸黑的跟抹了锅底灰似的。
“大侄女,生气了?”
闻声,陈妮儿黑着脸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背着书包就噔噔蹬的往家走。陈汉良摇了摇头,多少也能知道这小丫头片子心里头在琢磨什么。
就拿陈妮儿背着的书包来说吧。
或者说,这并不能叫做书包,用帆布斜挎包来形容要更恰当,早年间是大哥陈向前当兵时候的产物。虽然看得出来这挎包保存的很好,但肩带和绿皮上的红色五角星已经磨损的差不多了,连针脚都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