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生也面露苦涩,“原来师父竟说了这么多。”
谢今华扫过二人的神情,无声叹了口气,真相总让人唏嘘,观潮以为是老魔君偏心,老魔君以为是他不爱和人亲近,师徒二人各自放在心底,观潮甚至因此险些背弃了师门,一个误会引发了这么多事,又怎能不让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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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沉默着坐了好一会儿,观潮才缓过来点儿。
见寒生还是苦着脸,观潮故作轻松道,“误会解开了就好了,一会儿去给师父上柱香,他老人家要是在天有灵知道了我们五百年后还在为此伤感,怕是又要骂我们不争气。”
知道他这会儿也不好受,只是强撑着,谢今华配合道,“老魔君也是洒脱之人,你们就别拿这些事儿烦他了。”
寒生自然明白他们是在开解他,终于收拾好了情绪,露出点儿笑容。
观潮这才看向寒生,难得正色道,“我有事儿想和你说。”
谢今华自然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指了指房间,“我们回去睡会儿,你们自便。”
两人对视一眼,同她告了别,直接去了寒生的房间。
寒生虽是魔君,却并未住在主殿,他的房间还是当弟子时住的那间,连陈设都没变。
观潮此刻也没心思去打量房内的陈设,自顾自在桌边坐了下来。
寒生在他旁边坐下,观潮对上他的双眼,认真道,“我过去只会逃避,觉得师父偏心时是,知道你心意时也是。”
知晓寒生的心意确实是个意外。
那时老魔君丧礼繁忙,寒生一个人操持着所有事,连着四五天,而观潮才回来半天,见他实在辛苦,便给他施了法,想让他趴在桌边好好歇几个时辰,却没成想,他熟睡时还在喃喃自语,观潮一时没听清,便凑近去听,顺手想帮他挪开手边的纸笔,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
他分明在熟睡着,力气却大的出奇,观潮一边去掰开他的手,就听到了他呢喃的内容,反反复复竟都是“师兄,不要离开我。”
观潮那时没有丝毫心理准备,骤然听得这话,心绪翻涌间忘了他还在熟睡,一把挣开了他的手,也把他给弄醒了,他醒来便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而观潮第二日就下了山,一去就是两百四十三年。
回想起那冷冷清清的两百多年,寒生说不出不委屈,他声音极低落,“我一直以为你那是拒绝了我。”
他那晚设想了许多场景,连被拒绝后怎么回应都想好了:你不必为此困扰,我以后不会再烦你了,你就当没我这个人……可观潮没给他一点机会,一句话没说就下了山。
他至今都记得那个场景,他眼睁睁看着观潮下山,却什么都不能做,那时的他整个人如坠冰窖,心都是冷的,满心的不安和期许也彻底被失望取代,心头像是被刺了一刀,每跳动一下都疼的撕心裂肺。
观潮打断了他,坚定道,“我那时也喜欢你,离开的那两百多年,我一直想回来看你,只是一直跨不过心里那道坎,总想着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曾嫉妒过你,甚至希望你从未出现,所以我只能逃避,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甚至在结为道侣后,我都不敢告诉你这些。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寒生瞳孔放大,好半天才确认了这是真的,连连摇头,颤声道,“不怪你的,师兄,是我的错。你能喜欢我就够了。”
这些年一直是他主动表明心意,主动请求结为道侣,能得到观潮的回应就已经十分满足了,哪敢奢求他也是全心全意的,如今听他这么直白的表明心意,更觉得不真实,于是更想拼了命的去握住这片刻温暖。
看着寒生小心卑微的样子,观潮心里止不住的酸疼,安抚地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湿湿的,带了点凉意,可想而知刚刚他有多紧张。
观潮不想让他难过,“怎么这么不自信?能被你喜欢是我的福气才对。”
寒生赶紧摇头,“师兄……”
观潮笑着打断了他,“我说是就是,不许和我争。”
寒生果然止了声,被握着的手偷偷挣开了,小心翼翼地牵住了他的手,一双眼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老魔君给了他第二条命,观潮一步步牵着他走到现在,他何其幸运能遇见他们,他无数次自问,于是他格外珍惜,半点不舍得放手。
这边两人终于敞开了心扉,那边谢今华他们却并未回房去休息,依旧是懒洋洋的坐在树下。
“你才酒醒,头还疼吗?要不你先去睡睡,他们那儿应该是没问题了的,”孟霁关心地看着谢今华。
谢今华摇头,“不疼了,我刚刚又做梦了,还是那次初见。”
那个梦是如此的温暖梦幻,以至于她对那个杏花满天的地方很是向往,“羡逸,不世谷还在吗?我想去看看。”
“还在的,只是变了些样子,”孟霁并没有拒绝,既然她已经在梦里见过了,他也没有必要再瞒着她了。
谢今华大致清楚他说的变了样子是什么意思,她语气认真,“我一定会让万炳春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