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真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再无噩梦纠缠,仿佛是过了一个安静安宁的时光,再睁眼,外面已经是郎朗白日。
她迷迷糊糊醒来,瞧见了陌生的青色帐子,先是疑惑了一瞬,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困惑。
待记忆回笼,她惊得从床榻上坐起来。
“来人。”
绿翘闻声便端着铜盘进来:“公主您醒了。”
“程堰呢?”秦宜真掀开青帐一看,只见这屋中的陈设简单冷清,对面只放了一张妆台和一处斗柜,连个花瓶挂画都没有。
冷冷清清的,不像他的寝室,倒像是暂且下榻的住所,匆匆拿了三两样重要的东西,便可以离去。
“侯爷天刚亮就走了,公主忘了,今日大军凯旋,侯爷需得去城外迎接。”绿翘将铜盘放在一边的架子上,然后又过来将青帐勾挂在金雀金钩上。
是了,秦宜真突然今日便是大军抵达秦都的日子,于是她问:“那现在什么时候了?”
“巳时初(9点)了。”
都巳时了,秦宜真顿时急了:“那你怎么不喊本宫起来?”
绿翘笑道:“公主莫急,侯爷说了,让公主多睡一会儿,醒来的时候用些膳食,午时再进宫也不迟,去得早了,还得应付那些夫人们。”
秦宜真只需作为公主与平西侯夫人参加今日下午的宫宴,早上去不去迎接大军不要紧,下午开宴的时候到,礼数周全就行。
绿翘偷笑:“公主,侯爷这是心疼您呢。”
秦宜真想说,她其实更想跟着程太后一起迎接大军凯旋的,但事已至此,时间都错过了,再说这些也没意思。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宽大的寝衣,想到是谁的,脸色一红,不敢去想这是谁换的。
她咬了咬唇,咬到痛处,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气急败坏道:“本宫的衣裳呢,将衣裳拿来,本宫换了回春歇院,然后再换衣裳进宫。”
“公主的衣裳在呢,婢子昨天晚上替公主换下的时候便挂着,只是有两件坏了,今日晨早便取了新的来。”
秦宜真听到衣裳是绿翘换的松了口气,下一刻听她说‘有两件坏了’,又是一阵恼,但又不好当着绿翘的面撒气,只好自己憋着。
“快将衣裳取来,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