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人声隐隐约约，他大喜，连忙唤了一声：“幼薇！”

可当他踏足新的洞室，看清眼前景象时，一颗因期盼而跳动的心沉没入漆黑寂寥的海底。

一处寒潭幽暗无际，寒潭边，黑袍老者率领一众黑袍人团团围着，不见红衣身影。

程吉安麻木的目光落在水边一道寒光，是她的佩剑。

“嗡————！”

刺耳的耳鸣轰然响起，程吉安呼吸凝滞，他张了张嘴，轻声问道：

“是你们，逼她下去的...是吗。”

一众黑袍人闻声惊讶回头，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程吉安神色呆滞，没有回答。脑海中，他已经想象到少女走投无路下投身寒潭的场景。

那股感同身受的绝望侵蚀着他最后的神智...

为什么要去执行任务，而不是好好保护她...为什么要参加历练，安心修行不好吗...

可由不得他后悔，随着刺痛脑海的耳鸣，回忆将他淹没。

一瞬间，好多黯淡了的回忆涌上心头...

她在练功室与他闹别扭，最后委屈的求他摸头...

她在众人的目光中，羞怯的宣告她是他的弟子...

她在夕阳下偷偷牵住他的手...

她偷偷为他赢下学生比斗，拿着奖章笑话他的无助...

她在艳阳下表露心意，告诉他不畏世人的目光...

他又想起，她偷偷跑到自己床上，睡在自己身边...

先是羞怯的难以入眠，到后来二人都相互适应，谁也离不开谁...

最后，他想起那日他醉酒时，脆弱的说出一番话，换来她温声的安慰...

那只落于他心头的蝴蝶逐渐清晰了样貌，他才看清，那是她羞怯到浅尝辄止的吻...

那日落在他心头的蝴蝶破碎开来，霎时化作飞射而过的利剑，将他心脏刺的对穿。

心脏涌出鲜血，化作一滴猩红的泪滑落他的脸颊，摔在地上，破碎成千万般灼目的红衣...

青年再度抬起头时，脸上已然是骇人的冷峻。

他张口，声音淡漠：

“是你们将她逼入寒潭的吗？”

黑袍老者被他恐怖的气势所震慑，连忙解释道：“我们只是追过来，是她二话不说跳入寒潭的！”

谁知，他的话被青年淡漠的声音打断：

“她已离去，是非曲直我无心辩驳，你们也当竭力一战吧，或许，能为自己谋一线生机。”

说完，他一咧嘴，露出惨白的牙齿：

“我要，杀你们一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