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回合,曲存瑶再弃一张。
轮到第三轮,命运仿佛眷顾了曲存瑶,她连拿了三个一,干脆出了三连炸,炸飞谢源一手好牌。
游戏结束。
谢源摊手,将面前的卡牌尽数推翻,气定神闲,“恭喜你,你赢了。”
曲存瑶放下牌,迫不及待地问:“结果呢?”
谢源把曲存瑶的弃牌混合打乱,从中抽出一张,“火七。”
小主,
他直言不讳,“烂牌一张。”
眼看曲存瑶的脸色有变绿的趋势,谢源又道,“此字体构跋扈,却是七行垫底,和火实在很不相配。”
曲存瑶握剑,“讲人话。”
本来还想装一装的谢源老实了,“山穷疑水尽,柳暗花又明。”
“你要找的人身份特殊,她的魂魄永远不会栖于此地。”他忽地皱了皱眉,“往北走有一座神山,那儿的积雪终年不化,在山顶找到神使。”
谢源轻哂,“传闻神使手眼通天,我等凡人望尘莫及。”
积雪…凛冬雪域。
曲存瑶倏然绷紧了身躯,剑穗叮咚作响,“你果然记得么?”
“记得什么?”谢源面色古怪,“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
他的确什么也不清楚。
曲存瑶再三打量谢源,终于在对方无辜的注视败了阵,她哑口无言,脑中那根绷紧的神经逐渐断开。
但是,曲存瑶攥紧了拳头,这样还不如让谢源了解全部事实。
许是收了钱的缘故,谢源似乎对她格外宽容,哪怕这单结束得差不多,他也没急着赶她出门。
曲存瑶叹了口气,打算离开。
“你最好不是在骗我。”
少年慢条斯理地收拢了弃牌,狼毫轻轻一扫,那层迷雾便消散了。
暗牌翻转,他举起那张牌,正面露一个金光灿灿的“二”。
谢源的确缺钱,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和他打牌。
踏出门槛的前一刻,曲存瑶忽觉灵光一现,她转过头,用自己都质疑的语气颤抖地问:“那位神使姓黎,对吗?”
刺啦——
谢源的手牌散了一地。
“我也不清楚。”
在曲存瑶满眼失望的凝视中,他改变了主意。
“但是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
微风和煦,卷起漫山遍野的草木,辽阔的原野一望无际。
曲存瑶呆愣地杵在原地。
无它,积雪早已被夏光灼尽,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并不是雪,而是一片柔软的蒲公英海,纯白似雪。
“不是说雪不会化吗?!”
“你竟敢骗我,还我血汗钱!”她恼怒地咬牙切齿,剑已出鞘。
钱肯定不可能还,谢源心虚地揉了揉鼻子,嘟囔道:“我自出生就没离开过宗门,哪知外面的世界变了。”
曲存瑶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可怕,谢源头皮发麻,麻溜地掏出手牌,“没了雪,路应该差不多。”
卡牌飞出他掌心,重新排列成行,在漫天飞舞的蒲公英中破开一条全新的道路。
这座神山禁止任何灵力波动,两人不得不矮着身子匍匐前行,速度很慢。
谢源两眼空空。
他无法猜测曲存瑶找人的身份,否则就会受到反噬。
因此谢源忸怩了半晌,忽然问:“你要找的人对你很重要吗?”
若叫谢源知晓原委,定会讥讽自己。
曲存瑶短暂地沉默了,“算是吧。”
她甚至没见过沈迹,但对另一个曲存瑶来说,沈迹是她的家人。
不等谢源讲话,她已然不耐烦,“你别磨磨唧唧行吗,我们至少得在天黑前爬到山顶。”
莫名其妙被嫌弃的谢源:“……”
但曲存瑶说得在理,一旦夜深,各路牛马鬼神都会露头,他加快了脚步。
两人一路风餐露宿,行色匆匆,谢源预测他们会遇到很多来自山神的考验,然,直至登至山顶,依旧无事发生。
“顺利得有点过头。”
谢源尴尬挠头,此行超出了他的判断。
曲存瑶没有搭理他,顺着开辟的道路走过去——这显然是人为活动的痕迹。
没了风雪的遮挡,前方视野开阔,只有一棵苍天大树,足以遮蔽整片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