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枫苦笑:“您说得我像是个木头人。”
“有时候会这么觉得吧,一个在任何情况下都能镇定自若的孩子,很容易让人想象在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周锦澜诚实地说,“但好像刚才那一刻我才反应过来,就算是这么冷静的慕枫,也不过只是个17岁的孩子,踏入大人的世界还是会感到疲惫啊。”
而疲惫,正是消磨着少年与成人边界的东西。
“老师。”慕枫顿了顿,“您觉得责任是无法逃避的么?”
电话那头的周锦澜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属于你的责任当然无法逃避,因为无论怎么样你都要去面对它,与其畏畏缩缩不如大大方方地直视它。”
慕枫低下头。
“但话又说回来了,人生本就是该轻松自由多元化的东西,责任一事,也应当由自己来选择。”周锦澜说,“被赋予的终究是条条框框,只有你自己找到了意义,才能收获真正的自由。但在那之前,你得用自己的方法打破约束,而这个过程注定漫长又孤单。”
轻松自由么?
这些他也想过,可现实好像真的就如周锦澜所说的那样,爷爷留下的一切成为了赋予他的条条框框,约束了他想要飞上天空的羽翼,将他囚禁在高座上,身不由己地灿烂着。
“慕枫,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老师您说。”
“你觉得人是因为什么而活着的呢?”
慕枫沉默,这个问题他从没想过,人好像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因为活着才能明白为什么活着,所以我们先活着,才能思考活着。
“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而我的答案是,人是因为不同的羁绊而活着的。友情,亲情,甚至于爱情,一生中我们要遇见很多人,你会不可避免地对一些人产生感情。”
“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很遵从内心想法的人,而现在之所以愿意被禁锢在那个高位上,是因为你对爷爷还有着亲情在。”周锦澜语气舒缓柔和,“思考是一生的事情,也许大人的世界对你来说为时尚早,但提前窥探一二也未尝不可。说不定爷爷曾对你寄予的厚望,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