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厚厚的一层血污,陆从文仔细端详片刻,倒是认出了此人,不过是今年新晋的一名进士,出身寒门,虽有几分才学,但好高骛远,总想着攀附权贵,迎娶高门贵女,一朝飞上枝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流东西。
今日寿辰宴,陆从文不记得国公府有给此人下过帖子,想来是厚着脸皮蹭了旁人的。连席位都没资格上,也不知道怎么溜进了这里来,还没让下人发现赶出去的。
死因是正中天灵盖的一掌,附近的骨头尽碎,脑浆都崩裂出来,跟鲜血一道儿淌了满地,红的红,白的白,让人瞧了胃里直恶心,怪不得把宁宁吓成了那样!
另外让人怀疑的是,此人衣衫不整,眼底猩红,右手背上还残留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看着是被什么利刃划破的。
陆从文目光四下逡巡,最终在柜子底下,发现了一支发簪。
捡起来一看,尾端还残留着些许血迹。
若是他没认错的话,这发簪就是今日陆晚音头上戴的那支!
居然掉到了这里,可想而知,事发当时,陆晚音必然也在房中!
想到此处,陆从文下意识往门外望去,就见宁宁站在房门口,一副紧张又胆怯的模样,身后的母亲一直紧紧拉着她,不让她进来,再脏了眼睛。
陆惜宁一直絮絮念着,姐姐怎么办,姐姐怎么样了。
似乎认定此事和陆晚音有关。
国公夫人不悦道:“她一个大活人,又是在国公府里,能出什么事?宁儿听话,这里太过腌臜,不适合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待,快随母亲一道儿下去,喝杯浓茶压压惊!”
略一思忖,陆从文把发簪悄悄藏在了衣袖间。
走出房门,他对两人道:“此事暂且不宜声张,我已吩咐下去,把国公府的大门小门,通通守住了,一旦发现了可疑人,立马擒住,宁可错抓,不能放过!”
“那晚音姐姐怎么办?”陆惜宁一边落泪,一边仰头询问,“晚音姐姐会不会出什么事?二哥,我好害怕,要不然还是把这事告诉姐夫一声吧?”
陆从文摇头,深知裴思恒一向厌恶陆晚音,此事还没有调查清楚,这个节骨眼上,倘若被裴思恒知道了,只怕会惹出祸端来。
到时候丢人现眼的,可就不止陆晚音一人,连同整个国公府上下,也要跟着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