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音给了她一记安抚的眼神,跟眼里没裴思恒这个人似的,径直坐进了马车,方扯过一条薄毯披在腿上,裴思恒就开门见山地道:“晚音,我知道你嫁给我,并非本意,这三年来让你受委屈了。”
陆晚音心里冷笑,毫不留情地反问:“裴大人是早知我委屈,还是今夜才知?”
裴思恒一噎,缓了缓神色,又道:“晚音,你我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何必同我闹得这般生分?”
“裴大人才高八斗,就该听说过另外一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呢。”陆晚音一点情面都不给,脸上满是嘲弄和奚落。
裴思恒的心头火,腾的一下又窜了起来,脸色也变得铁青,可很快他就收敛住心头的嫌恶,好言好语道,“今夜你在摄政王面前,对宁儿咄咄相逼,实属不该。说到底了,宁儿是你妹妹,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这么做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裴大人说这话好生奇怪呢,我如何就成了咄咄相逼?”陆晚音冷冷道,“我不过是替自己洗清冤屈罢了,省得你们一直揪着当年的事情不放!还一遍遍拿刀子往我心窝里戳!”
“陆晚音!”裴思恒险些抑制不住火气,暗暗攥紧了拳头,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要再说这种任性的话!就算当年是我们误会了你,可如今你已经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话到此处,他强忍恶心,竟主动伸手去握陆晚音的手,柔声道,“这些年是我亏待了你,如今我既知你的委屈,便不会再坐视不理。”
陆晚音一动不动,马车缓缓向前行驶,车轮子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
马车里光线昏暗,只有角落里放着的一盏明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她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面前男人的脸,却发现无论自己多么努力,都无法看清。
只能清晰听见裴思恒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调,柔情似水地说:“好晚音,别再同为夫置气了,我知晓你的心意,也知你对我并非无情。这些年我确实冷落了你许多,但你放心,待事成之后,我一定给你个孩子,好不好?”
事成之后?
陆晚音平静地问:“裴大人指的事成之后,到底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