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心疼女儿,哪怕晓得女儿又在犯蠢,但还是出面指责起了陆晚音的不是,阴阳怪气道:“好了!不就是一点误会?何至于闹这么难看?说什么合离不合离的!陆家公子,你要晓得,你妹妹当年是因何才嫁到我裴家来的,这成亲以来,一直没能为我儿延续裴家的香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是你妹子肚子不争气,怪得了谁?”
话到此处,裴老夫人还狠狠剜了一眼陆晚音,言语越发刻薄,“想合离?那是门都没有!只能是我儿休妻!”
“婆母此话说得好不公道!明明是裴思吟无事生非,闯进我的院子里乱砸一通,怎么还把错处都推到了我身上?”
陆晚音面色霜寒,也不怕正面把脸撕破了,直言不讳地道,“婆母想延续香火,身为儿媳妇也尽心尽责了,这些年坐胎药没少喝,大夫也没少看,可不曾有一个大夫说是儿媳妇儿的问题!”
“至于当年为何会嫁到你裴家来,裴思恒一清二楚!”事到如今,陆晚音也是豁出去了,撕破脸就撕破脸,她才不怕!
当即不管裴思恒的呵斥,以及陆从文的阻拦,高声道,“当初,我为救落难的陆惜宁,才被人蓄意推入水中,并非是我处心积虑谋划!裴思恒虽奋不顾身救我不假,但他不过就是把我错认成了陆惜宁!”
“陆晚音!你住口!”裴思恒羞愤难当,厉声呵斥。
“我为何要住口?难道这不是事实么?”陆晚音唇角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毫不留情地嘲弄着裴思恒,“当年之事,本就是阴阳差错,误打误撞!我承你救命之恩,嫁给你后,日夜为你操持家务,管理中馈,孝顺母亲,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明里暗里不知贴了多少嫁妆出去。自认为问心无愧,也不欠你什么了!”
裴老夫人听得此话,瞬间神色一变。
用儿媳妇儿嫁妆这事,竟被陆晚音直接抖落出来了,若是传扬出去,不知要被如何非议!
当即立马矢口否认:“一派胡言!我裴家何曾用过你的嫁妆?你少含血喷人!”
“婆母此话是不想承认了?”陆晚音拿眼冷睨着她,嗤笑一声说,“婆母日常吃的血燕,喝的药膳,逢年过节置办的衣服头面,走亲访友送的礼,甚至是府里每月发给下人们的月钱,方方面面,我哪一样没贴补?这一笔一笔的账,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一钱一厘都不差!再加上你此前从我手里拿走的铺子和庄稼地,如今算起来,少说也得有上百万两雪花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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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笔一笔的账,陆晚音早就想连本带利拿回来了!
此话一出,裴老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急火攻心之下,捂着胸口唉声叹气,恸道:“好好好!就你精明,就你会算账!哎呦,哎呦,你要活活气死我这个老婆子了!”
说着就装腔作势地嚎了起来,一声声逼着裴思恒休妻。
“娘!娘,你没事吧?”裴思吟搀扶着裴老夫人,怒气冲冲地指责道,“陆晚音!看你干得好事!把母亲气成了这样!母亲身子本就不好,要是被你气出个好歹来,你就是拿命赔都不够!”
“恒哥媳妇儿啊,姨母我啊,在这都听了半天了,这本是你们裴家的家事,按理儿我是个远房亲戚,本不该插手,可见裴家姐姐都气成这样了,我不得不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
萧姨母开始和稀泥了,“你心里纵然再委屈,再有怨言,到底也是个小辈。怎么好跟婆婆这么说话?看把人气成什么样了!那金银本就是身外之物,你看得这般重,真真是钻进了钱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