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陛下错便错在,以为当年之事无人知晓,他让我父杀了荆北王,却也怕事情败露杀了父王,若不是父王猜到会有不测留了书信,恐怕我永远会被蒙在鼓中。”
萧翊的神色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此同时,下面跪着的一行人中,沈淮藏于袖中的手也握紧了些。
随着萧翊与皇后被人带下去,下面的一众大臣早已经战战兢兢,这样的场面他们何曾见识过,本以为只是平常来看顾陛下病体,没想到却听闻了此等惊天秘闻,看来今日八成是活不了了。
冷汗直冒,他们只无一人敢站起身痛斥萧蕲反贼,毕竟萧蕲也姓萧,也是皇室血脉,谁做皇帝于他们来说如今已经无任何意义,总归他们忠于的是萧家的天下,谁做帝王,他们便是谁的臣子。
萧蕲的眸光自下首一众人身上略过,不由冷笑,一群贪生怕死之辈也就如此了,即便杀也杀不完,他只道:“你们……若是臣服与本王者,自可回去,臣服与先帝者,便留在此处陪先帝吧。”
话中意思不言而喻,服从者生,逆反者死。
反正先帝都已经死了,他们自然也不想再节外生枝,一些胆小怕死的,如今恨不得身子都伏趴到地上去,只苏晏刚才见苏烈被带走,如今正想起身,却被旁边沈淮紧紧的拉住衣襟压了回去。
“想救苏烈,便不应如此冲动,不然只会平白送命。”沈淮声音冰冷的警告他。
待被那些带刀侍卫“亲自”送回府中之后,府门一打开,苏晏便看见了站于门内等待的苏姜与白谨若。
两人见到苏晏平安回来本松了一口气,可见其后没有苏烈的影子心便重重的沉了下去。
“你爹爹人呢?”白谨若出声问道,声音中总归带着些颤抖。
刚才京中突然冲进大批私兵戒严,她们便心知不好,如今见苏晏一人回来,更是心如死灰。
苏晏只屈膝跪地道:“摄政王趁陛下驾崩之时谋逆,知晓父亲手中有兵,便率先让人带走了父亲,如今太子与皇后也已经被捉,父亲恐怕危险。”
苏晏此话一出,白谨若刹那间就晕了过去,苏姜只接过母亲晕倒的身子,脑中也是一阵眩晕,仿佛眼前的一切,都错了,是因为她吗?是因为她的重生带来的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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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晏抱过白谨若,只摇晃着苏姜的身体道:“姜儿,为兄会想办法,即便是舍了这条命,定然也要把父亲给你救出来。”
苏姜望着他,只拉住他的手黯然落泪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回来,连累了你们……”
苏晏以为她是因为知晓苏烈被抓一时接受不了,只也没有把她这些话放在心上,只对一旁丫鬟道:“快去请大夫过来给夫人治病。”
众位大人死里逃生从宫里回来之后,便专门拐到白鹭书院接走了自家公子小姐,如今宫变,还不知会牵连多少人,他们现在只求避祸,哪里还在乎读书这等事,只两个时辰,书院中的贵女公子们已经走了个干干净净,唯有苏涵一人,仍旧还在屋中待着。
沈淮回了书院,第一件事便是冲进了沈述的书房,把今日发生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番。
听闻当年灭他们荆北王府之人竟然是老摄政王,沈述足足半个时辰才闭眸道:“陛下果真一箭双雕。”
“既陛下死了,那我们的仇要寻谁去报?”沈淮望向兄长,这才发觉兄长的脸色空前苍白,他还未做反应,一口血便从沈述的口中喷出,随即人便倒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荆北王府被灭门时沈淮年纪尚小,所以多年来,他想复仇的心并不如沈述强烈,那些府中人被杀时的哀嚎,与父王绝望的神色在晕倒的一刹那通通涌入沈述的眼前,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当年的仇人,可如今却不曾想,人竟然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