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一听到此话,心头先是一惊随即又是一喜。
这已经差不多有一月的时日了,看来这苏姑娘终于想通了,肯见陛下了。
“苏姑娘放心,此话属下定当带到。”王六笑着答应下来。
对面的苏姜的眸光自他身上落在了桌上,不知在想着什么,只半张脸隐在阴影里,从一旁取过了一本书打开来看。
王六从屋中退出去,突然想到上次过来见到苏姜的模样,那时候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眸光却是带着几分凌意与倔强的,若不是原先便已经见识过她把陛下气的火冒三丈,但看今日这副恬静的模样,当真是不像能与人争执起来的人。
苏姑娘的确与旁的女子不同,甚至与如今宫中的几位娘娘也不同,这是王六这一年内得出的结论,因为他从未见到除了苏姑娘以外的旁人,能让陛下生出那样滔天的怒意,却还能够安然无恙。
若是旁人,恐怕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毕竟陛下的性子,虽平日里看着不显山露水,但只眸光盯着人,便能够让人感到心惊胆战,他尚且如此,宫里的各位娘娘对陛下,更是既敬又怕,从未有敢出言与之争执驳斥的。
苏姑娘却不怕,或者并非是行为上的反抗,而是苏姜周身上下,都给人一种不惧风霜傲骨之感。
明明她的身形在一众贵女中也是较为柔弱的,甚至说比大多数人都柔弱,可与陛下说话时,语气既冷又带着十分刻薄的意味,仿若压根不想陛下生怒她将要面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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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倔强的性情,与男子来说,是铁骨铮铮的男儿汉,与女子来说,却可以让她吃尽苦头。
苏家的夫人王六也曾见过,是个行事极为低调容貌端庄的贵妇人,与宫中的那些贵夫人也并无什么差别,可这样温顺性情的夫人,竟能把女儿养成苏姜这种性格,着实也令人意外。
王六想,莫不是是因为苏姑娘随了苏烈的性格,想苏烈这个曾经的前朝大将,性情也的确刚烈,生的女儿如此,似乎想来便不令人如此意外了。
回到御书房,王六望着紧闭的房门只想着,苏姑娘若是能与陛下尽快和好,也能让他这一直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
否则,整日被陛下迁怒,就算他有再好的耐性,也有些吃不消。
眼看王六离开,苏姜便把桃儿杏儿两人都唤了进来。
她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不大的荷包道:“这些银子,你们一人一半,算是你们对我这一年照顾的奖赏。”
两人自然有些受宠若惊,把荷包打开,见里面足足装有五六十两银子,即便是她们二人各分一半,也有二三十两,可抵普通人家两三年的花销。
她们边跪下谢恩,边抬眸看向苏姜,似乎并不明白为何苏姜今日会这样一反常态的赏她们。
苏姜把桌上的夜明珠递给杏儿道:“把此物,放到库房中去,记住,不可有任何损坏。”
她所说的库房,是这落雁宫的一处小屋子,里面放置的,都是这一年以来萧蕲让王六过来赏她的东西,她几乎纹丝未动它们。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些东西,定然都是她离宫带不走的,况且她也并不想要带走,她不想以后再与萧蕲此人有任何关联。
进宫来的时候她便是孑然一身而来,离开自然也不惜的带走任何东西。
见杏儿领命离开,苏姜只看向桃儿道:“这月落雁宫里的月钱,除了你与杏儿之外再给她们每人多发五两,你可记住了。”
桃儿惊喜的点了点头,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起来,因为她觉得今日的姑娘着实有些反常。
难不成是因为王六今日跟姑娘说了什么的缘故?
苏姜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走神,而是在心中沉思,见了萧蕲之后,应当怎样让其遵守当日承诺放她出宫。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否记得,还是当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