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襟余恨宫魂断,年年翠阴庭树。
乍咽凉柯,还移暗叶,重把离愁深诉。
西窗过雨。
怪瑶佩流空,玉筝调柱。
镜暗妆残,为谁娇鬓尚如许?”
上阙念罢,沈熙宜看了眼虚弱的陶婉,眸中只剩下怨恨,是缱绻的恨意,是长恨歌的恨意,是年年翠阴庭树的恨意。
接着,她又缓缓念出了下半阙:
“铜仙铅泪似洗,叹携盘去远,难贮零露。
病翼惊秋,枯形阅世,消得斜阳几度?
馀音更苦。
甚独抱清商,顿成凄楚?
谩想熏风,柳丝千万缕。”
陶婉自来于诗词处不甚精通,遇到此偏门杂句,更是不解何意。只见沈熙宜念完之后,缓缓向自己靠近,蹲下身来,与自己平行而视。
“陶妹妹,你知道这首词的意思吗?”
陶婉脆弱地摇了摇头。
“自我入宫的这些年来,自我大大小小被圈禁的日子以来,最常听到的便是蝉鸣,除了那些知了陪着我度过了这十一年的春夏秋冬、日日夜夜,就再也没有人陪过我这么久了……
其实我也知道,这些知了要在地底蛰伏十几年之久,才能有一夏的高歌,然而盛夏过后,它终究还是难逃一死的命运。陶妹妹,你说这些知了若是知道自己的结局,还会选择出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