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你个小孩子,还知道古代的故事呢?”
“哎呀,他娘,故事不故事,我给你说,咱现在啥也不要说,这个事,那天我和家德去公社去县里都匆忙,等着,我还得找县里,叫他查。这征兵工作,也是县政府一项重要工作。别人匿名打电话,你县人武部接的,你得问清楚是哪来的电话吧?你没问清楚,你能乱给政府汇报吗?我给你说吧,这个事好查,咋说好查呢,就说咱这大队吧,谁上大队打电话了,看屋子的老朱头你是不得知道呀?还有,从这屯子往上打电话,还要通过公社和富锦县城交换台呢?交换台是不得有记录呀?可能还得收费吧。”
“啊,爹,我不听这个了,我要走了,我不在这个屯子了。”
“你不在这个屯子,你上哪去呀?”
“我上哪去,我上哪去?我还没考虑好,凡是我不打算在这了,这个屯子的坏人太多了。要不行,我就还回关里家。”
“回关里,你回关里家?咱家从关里家都搬出来七八年了,你来的时候,是十二三岁,现在你都二十了,你回关里家谁能认识你呀?再说了,你回关里家,你上哪去呀?你回咱那马楼,咱那马楼叫国家修水库给占用了,你回去那马楼早变成一片水库了,那你上哪去呀?再说了,你和秀丽处对象,这也处十天半拉月了,我看他对你还是挺好的,你要是想走,他能舍得让你走吗?”
“哎呀,娘啊,你可被那个了,我给你说吧,人家秀丽她找的是当兵的,是军人,那几天,人家之所以,托人找咱,是看我要当兵去了。现在我当兵去不上了,人家还能干了吗?”
“那儿,你儿,家德,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人干啥,也得此一时彼一时,也不能一条道跑到黑。你要说这,家德,我给你说那个谁,咱一队的大老张家,自己是山东人,他家还瞧不起山东人,那大老张,一心把火的想给他家姑娘找个东北的人,还想找个有钱的,他家看他一队的老李家就一个儿子,那老李家一年爷俩在生产队里干活,到年底哪年都能从队里分红分点钱。那大老张,就托人,把姑娘给老李家了,给人家了,也结婚了,姑娘也给人家生孩子了,那老李爷俩,在那年,要过年要过年了,从队里马号后面,包一大堆粪。想多挣点工分。爷俩不知道从哪弄的硝酸铵,从自己家炒了,当炮药,又从哪弄两个雷管,放炮嘣粪,结果咋样,粪没嘣好,炮把他儿子嘣了,嘣的俩手都没了。那老张家姑娘不也得跟人家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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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娘啊,你呀,可别说人家倒霉的事了。这么地吧 ,我再琢磨琢磨,我可要走了,你想了,我在这三年报名想当兵,就都出岔了,不是说我报名完了,就是忘告诉我了。”
就是嘞,家德说的对,要不,你娘,你爷推测打匿名电话的是人家老徐和老韩家,我不同意呢。你爷爷从山东来的晚,是不知道咱刚到这个屯子的情况,咱来的时候,那大队的几个领导多欺负咱这移民呀。他们该给咱们移民的口粮和东西就是不给,等着前年,'‘四清工作队来了,工作队的叫大家揭发它们,工作队的给他们清理出来了,像姜春涛,杨德山,田老四,工作队的叫他们退赔了,官也不叫他们当了,姜春涛大队书记掉了不说,还给他记大过了,那杨德山,大队 会计掉了,田老四,大队长也掉蛋了,那他们心里能完事吗?’
“谁在家呢?”外面来人了,俺家正说着事呢,民兵小张来找俺爹呢,他说的大队有人找俺爹,俺爹去了。俺爹到大队了,一看来了几个陌生人,俺爹问谁找我,来的人问俺爹贵姓。俺爹给他说了,一个人说,你反映的问题,我们调查完了,我们就扣住看大队的老朱头了,他不得不说了,打匿名电话是姜春涛干的,我们已经叫公社特派员把他带走了。我们回到县里要研究对他处分。你儿子当兵的事,这部队征兵已经结束了。今天只能这样了,我们向你说一声抱歉了。你和你父亲都是老党员,希望你能理解,你要相信党。坏人一定要受到惩处的。俺爹听完点了点头,说:“行,只要能查出是谁捣的鬼就行,至于娃当兵的事,那就看以后的机会吧。”那几个人又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俺爹回到家,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家。大哥听到是姜春涛使的坏,气得握紧了拳头,“原来是他,以前整我们移民,现在又害我当兵不成。”俺爹拍了拍大哥的肩膀,“算了,孩子,既然上面说会处理他,咱就等着看结果。你也别总想离开村子了,这里毕竟是咱的家。”大哥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点了点头。之后的日子里,大哥一边帮着家里干活,一边等待着关于姜春涛处分的消息。而秀丽并没有因为大哥没当成兵就离开他,反而常常来帮衬着家里。随着时间推移,大哥心中的怨气慢慢消散,开始盘算着做点小生意补贴家用。不久后传来消息,姜春涛被撤销了所有党内职务,并受到了严厉的警告处分,俺家人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算得到了些许慰藉。
天都半下午了,二秃子来了,说秀丽姐在他家哭呢,说他妈,金大娘让大哥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