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就在眼前,从集市上回村的这条路上,熟悉的乡邻和刘刚打着招呼。
刘刚做贼心虚,他似乎能读出大家的眼神隐含着的意思:
你没有回来送你妈上山,是不是在外面挖了一座金山背回来了,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能不回来呢?你没有 老娘,是孙猴子的孪生兄弟,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只好低着头,奔着无人走的小捷径走。
好不容易抄小路回到村子里,大哥看到他回来,高兴的让嫂子准备饭菜。
刘刚丢下包裹,跟大哥说:妈在那里,我现在就去看看。
大哥一贯老实木纳,准备等着三弟兴师问罪。没想到他什么话都没说,都是无奈之人,做了无奈之举。
遂带着他去山上,给他指引老娘的坟茔。
冬天萧杀之气,枯草衰败,母亲和父亲紧紧挨着一起,刘刚默然无语。大哥随手带着的镰刀,将坟前的乱叶收拾了一下,好给三弟跪下磕头。
刘刚神色翕然的给老妈磕头,他让大哥回去,他想在坟茔这里坐一会再回去。
一个人坐在父母的坟茔前,四顾茫然,自己孑然一身,似乎什么也没有,实际上,真的一无所有。他试着把身体躺平,能感受到沙砾嗝身和冷酷的冰冷,此刻无法形容自己想到 什么。对过去的亏欠和将来的迷茫,如同穿山过岭的北风一样,无法把握和冷冰冰的无情穿越着。
眼泪逐渐流了出来,心里对地下的老娘说了无数次:
对不起,对不起。
恍惚中老娘对自己说:
回来就好,你在东莞给我许诺的,该不会忘记吧。
许诺什么啊?
你小子,那晚带着一个姑娘给我烧来的纸钱,我可收到了,你把她弄丢了吗?
刘刚笑着从地上坐起,老娘一双眼睛能看穿他的内心,告诉他说:
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找,我现在帮不到你了。
刘刚抹着眼泪笑着,一望无边际的荒原,杂草疯狂无节制的生长着。小时候和保家,大洲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放野火,里面还可以撵出兔子来。
一把火可以给衰败的枯草带来来年的新生,如同凤凰涅盘,将来 更加茂盛的生长着,人生的苦难何尝不是如此。
他再给老娘和老爸磕了几个头,狠狠的说:
我过去后,就去找,我答应您。
老妈在,家就在,如今老屋空无一人,房子里阴冷潮湿,电线老化的都不堪使用,灯也不亮了。
正在彷徨着,一个两年前的声音从狭长的庭院外传了进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忘记我了吗?
是保家那个家伙的声音,意气风发的他身后居然跟着一位怯生生的女孩。女孩有点婴儿肥的样子,摸样非常周正,细致白嫩的脸庞,有如满月绽放着胶原蛋白堆积的柔和光芒,漂亮而且入缘的养眼。
保家两年不见,身形壮实了好多,他让过身位,隆重的推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