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呜咽,整座皇宫葬送的冤魂开始发出凄厉的悲鸣。
掌灯路过的宫婢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加快速度绕过廊檐。
倏地,被一双惨白的手拖进暗处,殷红的血液溅上朱墙,又滋滋地沁进缝隙里。
那盏滚落在草丛里的精巧宫灯戛然而止,闪过一丝惨绿的诡光,瞬间烧得干干净净。
烛火闪了闪,裴子初有些疑惑地看向窗外。
竹猗四仰八叉地躺着,懒洋洋地听着夏耘念那群拔舌鬼写的奏折,眼底的寒冰却是越积越厚了。
活着给她添堵,死了也不安生,她杀不得人难道还会拿鬼没办法吗?!
光是想想,竹猗就能感觉到丹田处在缓缓冒着热气,正润养着她的经脉。
不疼就行,讨好就不必了,这点甜头还不够买她的丹田当灵位。
“今天就到这儿。”她闭目假寐,隐约露出疲态来。
“……是,臣侍告退。”
夏耘才念到一半儿就忽然被叫停,心中虽然诧异却也什么都不敢问,只能收拾收拾离开长乐殿。
长乐殿地门被关上,明亮的烛火被灌进来的冷风吹得抖了抖。
“公子,我闻到了厉鬼的味道。”
“那你可能闻得出公母啊?”竹猗挑眉,皇宫里能有什么良善之辈。
“这个……闻不出来……但它要是出现在我眼前,我就能看出它的前世今生。”
竹猗幽幽睁眼,“那就等它吃饱了,自己出现吧。”
“它吃饱了,岂不是会更难对付了?”裴子初不禁担心起竹猗的安危来。
公子是厉害,但终究是肉体凡胎,如果被鬼怪视为眼中钉,恐怕防不胜防。
“不是有国师嘛,寡人可不养闲人。”
什么国师不国师的,八成也是个徒有其表的神棍,她正好借机探探他的底。
裴子初眉头轻皱,只觉得身上的担子又重了起来。
为了公子,他一定会勤学苦练,尽早将七星戒中的秘术融会贯通,好让公子不再因为琐事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