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沙城的事办完之后,你打算去何处?”楚凤箫急促地问。
“关你什么事?”我再次往后退了几步。
“天儿……孩子不能没有娘……”楚凤箫乞求地望着我,“你当真要抛下云舒再也不管了么?没有娘是什么滋味,天儿你该是最清楚的啊!你怎么忍心让云舒将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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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凤箫!”我狠狠地喝断他的话,“你已经没有别的招术了么?就只会拿孩子当匕首来捅我的心,你真是既无耻又无能!你给我听好了——就算全天下人都骂我是个无情的母亲、就算孩子将来恨我——我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开,就绝不会再悔改!你死心罢!”我说罢转头就走,不想再同他多做纠缠,却听得他的脚步声又从后面追了上来,不由警惕地转身瞪着他。
“天儿……且先等一下,我还有事……”楚凤箫赶上来,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我从八年前那桩案子的卷宗里查到了千树的下葬之处,记在了这张纸上,你拿去罢。”
“谢谢好意,只是我不想领你这情。”我再次掉头就走,楚凤箫倒并未再追上来,听他在后面道:“也罢,这纸我直接给逸王爷去罢,放心,我不会对他说千树被害之事,就只说是曾经悄悄听见你和大哥说起过,所以才特意查来的。天儿……注意身体,我听本地的老人说这边每年立了春之后还有好一阵子冷的时候,比寒冬腊月还……”
后面的话随着我越走越快越离越远而渐渐模糊下去,小郡主那里是去不成了,我也不敢再一个人在外面行动,于是径直回了王府给我们安排的客房,坐在窗前盯着几案上那炉沉香发呆,满脑子都是我那宝贝孩子的小脸蛋儿,直到与他分别我还没有听他叫过我一声妈妈,也许这辈子我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了……
不知不觉间时近中午,听得门外隐隐传来说话声,似是楚龙吟回来了,连忙起身迎出门去,果见他正同庄秋水并肩走过来,一见我便咧开嘴送上朵灿烂笑容,道:“陈轲已经招了,今年的、八年前的,一件不落,庄伯父得以沉冤昭雪,宁大人也答应了我明日出榜文特做说明以还庄伯父名誉。陈轲定了死罪,今年秋后问斩——楚夫人对这结果可还满意?”
我边点头边随二人一起进了屋:“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你回了辽王爷了么?”
“我同秋水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已经把经过和结果大略禀过辽王爷了,”楚龙吟伸手先请庄秋水在屋中桌旁落座,早有侍女奉上茶后轻轻退了出去,“只是逸王爷和迅那两个老小子不知去了何处,眼下并未在王府中。”
我想起早上楚凤箫的事,便对楚龙吟说了,但略去了孩子那一段,楚龙吟听罢沉吟了一下,道:“两个老小子只怕是拿到了他给的千树下葬的地址,已经等不及先去了,之所以没有叫上你,估摸着是怕你猛然间见着了伤心,打算随后和缓些再慢慢告诉你——他们还不知道你比他们了解得更多呢。……也罢,那两人苦思苦念了千树十七年,如今再相见时却已是天人永隔,怕是在坟前还有一番伤情,我们在旁倒也不合适,由得他们去罢。”
“说到千树,”我看了看庄秋水,再回看向楚龙吟,“八年前我义父究竟是怎样被陈轲陷害的?还有……还有那陈轲可曾说了当时的具体情形?比如千树……我娘是怎么……还有我,我当时在哪儿?为什么没有像其它女孩子一样遭凶手残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