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翩然飘落，越来越大。

“我们已经进入昆仑地界，提高警惕。”姜鸣提醒道。

战场无情，连姜鸣都不敢打包票说敢完好无损地来去自如，更何况是人王级的两个战场新手。

“这雪确实不同寻常，我能感受到雪中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力量，会侵蚀人的魂魄。”花飘飘玉手轻摇，招来一片白雪，“钻石级以下的觉醒者，都会受到影响，而且等级越低，影响越大。”

花飘飘眉头轻蹙，“不知道为什么……我从这白雪之中，竟然感受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之感……”

花飘飘的话引起了姜鸣的注意。

熟悉？

她一个从小没出过平波城，考入魔都后几次外出都是姜鸣带着的人，怎么会在万里之遥的昆仑战场这，感受到熟悉的感觉？

花飘飘撒去手上的雪，疑惑道，“奇怪，我竟然感觉到这雪好像是两种力量糅合的，一种是陌生的，一种很熟悉……”

小主，

花飘飘继续感受了几次，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作罢。

姜鸣和陆东也不懂这些，就没有发表意见。

其实姜鸣魂魄力量非常强，但他终究在这一道上没什么研究，不像花飘飘专精此道，感受入微。

燕尾星没有飞很快，甚至连他平时一半的速度都不到，因为风雪之中，潜藏许多危险，他要为背上的三人负责。

“西偏北，三十度方向！有熟人在那！”花飘飘突然出声，对姜鸣道。

“燕尾星。”姜鸣喊道，燕尾星立马调整方向，顺着花飘飘的指点而去。

“大概九十公里！”花飘飘仔细感应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怦怦乱跳，她好像有点抵触这个答案，但是理智让她一定要去确认。

五十公里……

五公里……

雪越发大了……

一公里。

站在燕尾星背上的姜鸣其实已经看到了。

她，傲立雪中，一袭红裙显得和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如此格格不入。

寒风猎猎，将她的裙摆吹得很高。

她原本就有些单薄的身影此刻显得更加让人心疼。

燕尾星缓缓落下，双翅扇起的雪点撒在她的红裙上。

好像红梅簇簇，又被雪埋在枝头。

几人都没说话，彼此看着。

良久，姜鸣率先开口，“这雪，是你所为？”

叶裙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睫毛微微颤动。

这一刻，她恍惚间又看到曾经的自己，被家庭磋磨，却有三个挚友帮助。

“是……”

她的尾音拖得有些长，像是迟疑，又像是有些不愿承认。

“是被胁迫了吗？”姜鸣再问。

“没有。”叶裙摇摇头，可袖袍下的手却紧了紧拳头。

“那是为什么？”花飘飘接过话，“这场大雪让昆仑战场死了很多很多的觉醒者啊！叶裙！你知道嘛！”

花飘飘神情悲怆，她真的难以想象，曾经最好的姐妹，却成了手染无数鲜血的魔头。

曾经，四人很好，后来分班，花飘飘和叶裙几乎形影不离。

她知道叶裙家里重男轻女，也知道叶裙天赋出众。

为了帮叶裙，花飘飘多次省下父母给的用来买零食的零花钱，就为了能帮助叶裙。

她一直以为叶裙只是比较冷，直到她在平波城大劫的时候跟着甄景龙走，当时花飘飘真的伤心。

那种多年闺蜜却不知她真性情的感觉，花飘飘感觉像被骗了一样。

“我，不认识他们，他们的死，与我无关。”

叶裙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三人，此刻的眼神里，充满了冰冷和绝情。

她走上雪山的那一刻开始，注定了之后的人生都应该是冰冷的。

他们带来的片刻温暖，是奢侈，也是不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