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岔了,我的意思是你们啥时摆酒?”
吴教授顿时笑得找不着眼睛,“看出来啦?别说,你现在观察力提高不少嘛。”
“恭喜教授,我观察力没变。就您现在的状态,我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那我就是个大傻子。”
“酒就不摆了,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自己觉得舒服就行。我现在感觉年轻了嘞!”
云山心想,一树梨花压海棠,您感觉是年轻了,那海棠呢?当然,海棠也未必是好花,您老就好自为之吧。咋想的,才上岸,又跳进去了。
“酒不喝,份子我也得随,祝您老开心,祝你们幸福!”云山掏出二千块,双手奉上。
“嘿嘿,跟你我就不客气了,钱总不够用。有正事找你,‘新征程-最美五月’全国书法大赛开始报名参赛了,你是种子选手,自动入围,怕你到时没空,4月底前你抽时间写几幅作品交给我,书体自由。这是参赛要求你拿回去看看。”
“这几天我会在学校上课,今天头一回上满全天,晚上还有事。我明天来您这写行不?”
“也行,那你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来写,小姜两点半出门,四点半回来,她现在闻不得墨臭味。有啦!”吴教授的按捺不住的幸福,像极老人对外宣布儿媳怀孕时的模样。云山还无法理解。
“哦哦,孩子是头等大事!那我就在家写好了。教授,我跟舍友有约会,先回了,哪天写好晾干了再给您送过来。”
“哎哎,慢走阿山。我接着做饭。”说罢,小曲儿哼起来,小锅颠起来,教授又沉浸在当爹的喜悦当中......
回到宿舍楼下,已经五点多。楼下小卖部的公用电话后排着长长的队。
“六,打电话到女生楼下面,那边人少。”老二喻宏敏挎着个绿书包要上楼。
“你咋知道的,女生楼能上去吗?”云山一嗓子问过去,周围好多人扭头看向这个傻叉,长得还怪好,就是没带脑子。
“我姐住对面呀,我跟她先报备了,好说歹说才同意我晚上参加聚会。”当着好些人,喻宏敏丝毫不觉难为情,反而是一脸来之不易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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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拨通了干娘单位的电话,“我找董明秀。”听筒里传来一女声:“董局,电话。”
看来干娘是真高升了。
“喂,哪位?”
有人说,看一个人是不是领导,就听‘喂’字对方念升调还是降调,念升调的不是领导,念降调的才是。云山很清晰地听到干娘这一声是降调,而且有了些许威严。
“干娘,是我,您还没下班呀,董局?”云山勾起嘴角。
“闹挺,你咋知道的,打电话给你干爹了?”干娘似在嗔怪。
“他又没升官,没打,听说您升局了,我才来道贺的。”
“听谁说的?没几个人知道,你奶奶、妹妹都不知道呢。找干娘啥事?”
“好吧,是听吴月娥说的。她打电话过来,叫我先把罐头厂的围墙支起来。说起您想提拔她到她镇上农科站,但是兰老头想让她当支书,她有点犹豫。我说你们官场上的事谁懂,替你问问我干娘。”
“阿山,当村支书确实最有利,可她太年轻了,才二十五吧?如果一直在村里干,先得当个抓计划的妇女主任吧?不然你没成绩呀。那计划好抓吗,能抓吗,对不对?抓不出成绩兰老头能让她干成村支书?不可能!
得迂回,先到镇里磨练几年,各个口子都接触接触,混个脸儿熟。文化程度在那,她干不了团委,农科站最合适,只要不懒就能出成绩,你承包的千亩荒山,成绩不就在她头上吗?以后要是罐头厂投产了,她的成绩更大。所以阿山,你跟就这么她说,趁年轻调农科站干几年,出成绩后,要么当站里一二把手,要么提到村里当书记,然后再徐图进取。”
“明白了,干娘,您这才是金玉良言。她不懂,想一口吃胖子,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阿山,干娘咋感觉你们关系不一般呢?就是因为她跟李大柱婚礼上的那点事?”女人的直觉。
“根儿在那。后来,她把她哥吴刚攒了多少年的手工艺品送给我,卖掉后挣了不少钱。吴刚懂一点古董,我又托他们兄妹帮忙收了些货,也挣了点钱。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云山有点心虚。
“怪不得呢。小吴知恩图报,挺不错的。阿山,你干爹听你的话,弄那个绿化苗木,也见钱啦,银青公路三月底一次要了将近三十万的货,可把他美坏了,说今年要跟你比比谁的产值大呢!你咋样啦?”
“祝贺干爹干娘!家里双喜临门啊,可喜可贺!我这边嘛,也不错。大舅我俩刚把建材厂给盘下来,想问你们愿不愿入股呢,我觉得前景还行。刚刚也订了二百二十多万合同,小姨给牵的线。”
“真的啊?!我的乖乖,阿山你可能干!干娘知道都是你一个人操持,你大舅在海州、二舅在崇州、小姨在江宁,能帮上啥?”
“干娘,那不是,要不是大舅他们铺路在先,我啥也干不成。大舅才要二十点的股份,二舅跟小姨各三个点,满仓、翠花一点半,还有百分之七十二点五是我们的,你们跟我不用分,得给小岚留一些,您觉得呢?”
董明秀非常感动,阿山的两份产业,她们董家占股份都不少,事实上潘家却没有,虽然不外,但是面儿上的事也得做,给小岚点股份就非常合适。娘儿俩一核计,潘家占十二个点,放在小岚名下,出资款由云山出三十万,拗不过干娘,由她们老两口出六万。